王氏想起顧文安下令,將前院的一處院子重新清掃出來,就為了安置三姑娘的嫁妝。
這幾日裏裏外外不知放進去了多少好東西,這萬兩銀子怕也隻是冰山一角,老爺自己的私房更不知填進去了多少。
正當夫妻二人為了籌備嫁妝有些賭氣時,老太太陸氏終究還是知道了此事,半晌無語。
呂嬤嬤在一旁小心覷著老太太的神情,小心勸慰道:“二老爺對您是極孝順的。”
陸氏擺了擺手,笑道:“他惦念自己的生母是人之常情,我不是吃心,隻是突然想起那馮氏入門也有一年多了,冷眼看著還算是個有心的,與王氏處得也不錯,想著是不是也該讓她來學著管家理事了。”
呂嬤嬤想著老太太心裏到底是不高興的,二夫人能管家多年,無非是老太太默許的,否則庶子媳婦能安心管家談何容易,如今二老爺動用公中的錢為自己的庶女采買嫁妝,還是因長相酷似錢姨娘而受到偏愛的庶女,難免會讓老太太覺得比起她這個嫡母,二老爺果然還是更看重自己的生母。
呂嬤嬤笑著道:“大太太是大家出身,管家理事家中定是教過的,上手應是不難。”
於是第二日一早的請安,陸氏就說了這事,馮氏略有些不自在,王氏卻滴水不漏的笑著應承了。
午膳前王氏就派人將賬本送到了馮氏那裏,連著對牌鑰匙也一並送了過去,唬的那馮氏親自又送還過來,說老太太隻是讓她學著,管家之事自然還是要勞煩王氏。
呂媽媽走出院子送走了馮氏,回到了房裏,就見王氏靠在椅子上看著話本子,端是自在,似乎老太太此舉,並未被她放在心上。
看著堆放在一旁的賬本,呂媽媽試探的問道:“太太,這賬本是否先讓丫鬟們收起來?”
王氏轉頭看了一眼案桌,笑道:“就擺在那裏,不必挪動了,省的搬進搬出的也是麻煩。”
呂媽媽走上前,為王氏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裙擺,問道:“太太莫非真要把管家權交出去?”
王氏笑的滿不在乎:“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哪有家中有了嫡長媳,還讓庶子媳婦掌家的道理,交出去也好,我還樂的自在。”
呂媽媽見此也不再多說,看來府裏的風向怕是要變變了,不過大夫人是個和善人,想來二房的日子也不會難過。
期間魯慶伯府和瑞陽侯府都先後上門提親,顧文安夫妻自然都應允了,一時傳為京城美談,顧府三個女兒竟都高嫁到有爵之家。
定下親事後,王氏連請安都免了,讓她們安心備嫁,安萱親手用剪子將之前的嫁衣毀了,又親手燒了,後繡起了新嫁衣,縱使婚期臨近,時間倉促,也不假手於他人,隻是不再出院子了。
安薔得知瑞陽侯府上門提親,父親已出麵應允,就知此事已成定局,一直心有不願,整日裏打不起精神,別說親手縫製嫁衣,就連給夫家長輩的荷包鞋襪都是郭姨娘讓府中繡娘好生準備的,知道女兒若就這樣嫁去侯府,定然是要吃苦頭的,免不得好生勸說,時日久了,安薔便也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