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夏,6月30日
華夏南方某自治區安陽縣雁山村
這是距離華夏這個960萬平方公裏國土麵積裏的一個小山村,方圓百裏也不過隻是行政地圖上的一個小點,連村名都沒資格被標在地圖上的那種。
趙和平躺在自家院子裏的桃樹下。
他雖然動不了,可依然貪婪的享受著陽光從樹葉的間隙裏分給他的一點點溫暖。
桃樹是當年蓋房子的時候他媽媽親手種下的,目的很簡單,為了將來出了果之後拿到鎮上去換錢。
奶奶還在地裏幹活,他生了病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安安靜靜的躺在家裏不去添亂。
他的呼吸越來越重,漸漸的陷入沉睡。
兩個小時後,他再睜開眼睛時,身體還是那個身體,而靈魂卻已從三十年後歸來。
穿越,或者說重生,他大概是分不清楚的。
他並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天選之子,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裏,和所有的普通人都沒有什麼區別,或者甚至可以說比絕大多數的普通人更普通。
惆悵是他的背影,矛盾是他的伴侶,孤獨是他的靈魂。
他慢慢的從躺椅上下來,抬頭看了看傍晚的夕陽,天邊紅彤彤的,明天應該又是一個晴天。
伸出蒼白的小手看了看,忽然自嘲的笑笑:“飽讀詩書卻詞不達意,千帆過盡卻一事無成。”
沉思間,一個身材矮小的老婦人背著竹筐走進院子,見到站在院子裏的小孫兒,驚得丟下手裏的鐮刀,三兩下把竹筐甩到一旁,跑到孫兒身邊上上下下的摸了一遍:
“平啊,你好了啊!”
老婦人跪在地上抱著他嚎啕大哭,趙和平伸出小手觸摸著她耳邊灰白的頭發,輕聲安慰:“奶,我好了,我以後都不會再生病了。”
與此同時
在距離雁山村五百多公裏外的煤礦城市山河市,有三個小小的小孩兒沿著山河市礦務局的運煤鐵路,一路走走停停挑挑揀揀,身上露出的皮膚被曬得黝黑,卻一言不發的悶頭撿著能賣的東西。
鐵絲、鐵塊、銅線、紙殼、塑料瓶.....
孟傑抬頭看了眼已經西斜的太陽,肩膀上背著的水泥袋硌著他一陣一陣的疼,他掂量了一下分量,停下腳步對身後的人說道:“咱們今天撿了不少了,得趕緊回家了。”
他直接朝鐵路最近的出口走去,兩個小夥伴們綴在他的身後默默的跟著。
好不容易走到那家常去的廢品收購站,他們默默的把手裏的袋子抱給那個摳摳索索的廢品站老板,三雙帶著期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把那些廢品倒出來,歸置,稱重。
“五塊三毛七”。
廢品站老板從腰包裏慢慢的摸出五張一元,一張兩毛,一張一毛,一張伍分和兩張一分麵值的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