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晚秋的風格外蕭瑟,吹得滿地都是落葉。
迎輝城內的青石板街道上已是人影稀鬆,連沿街擺攤的各類小販們都已各自收拾攤鋪準備歸家去了。
先前莫名挨了兩巴掌的小道士正捂著通紅的臉,默默低頭隻是仍由隨著前方領路的人走著。他此刻心情有些低落,連踩著的些許落葉都要被他的腳步刻意擰個稀碎,以致前方的人站停不動了,他卻仍自撞了上去。
“你丫的真是個夯貨!”張瞎子側臉輕聲叱道,隻用一指輕輕將撞在後背之人抵開,又嘟囔著,“真不知我那師弟怎會將你派來?”
“師叔,是我不好……”小道士自責道,低埋著臉,都快將下頜抵到脖子處了。
張瞎子倒也不計較,隻是徑自上前幾步,攔下一人,手指前方好聲好氣的開口詢問道:“請問,這王家操辦於此的比武招親尚有結果乎?是哪位英豪成了乘龍快婿也?”
那人連連擺手,卻又見是個瞎子,於是笑道:“比武招親?招個屁!”
“此話怎講?”
“這擂台才擺好,那王家的小姐便逃了婚,逃也就逃了吧,結果還險些殺了人。”那人搖搖頭,“倒也不知那人是生是死,隻知滿頭是血,被王家的人扛回府去了。”
“多謝多謝。”張瞎子拱手拜謝著,隻是對準的方位卻是另一邊,被攔住問話的人倒也不在意,隻顧離去了。
在後頭的小道士見狀,湊過頭來,卻見前處搭著一個空蕩蕩的高台,高台後尚有一座閣樓,左右皆係掛著紅彩陵羅,中間懸著一顆七彩紋絲的繡球,繡球下連著一句對聯。
“比武招親尋快婿,點到為止真英豪。”小道士自顧念叨,卻不知一個拳頭已然臨頭砸來。
小道士捂著頭,吃痛道:“師叔啊,很痛的哇!”
“小猴子,既然你南下了,那這乘龍快婿簡直非你莫屬哇!”
“不行不行!”小道士連忙搖頭道,“師叔,我可是道士啊!”
“道士?”張瞎子用手攏了攏鼻子,不屑道,“道士怎麼了?誰說道士不能娶老婆了?”
“那也不行!”小道士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張瞎子向前跨出三步,恰好停在擂台前半尺處,又伸出手來,以一指點了點高台,突然正色道:“小猴子,你師父叫你南下來可有何事?”
“師父沒說,隻叫我來尋你,說尋到師叔後,全憑師叔做主。”
“那不就得了?”
“啊?”
小道士急忙後退幾步,卻不料摔在了青石板上,激起許多落葉。
……
……
王家內堂。
“你這妮子,好生胡鬧!逃親也就罷了,還將那江中泅水之人的腦袋砸破,若出了人命可如何是好?”一頗具威嚴的中年髯須男子焦急地衝著位渾身喜服的少女責怪道,“你!你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