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山腳處,酒館中。
十幾個聖殿騎士圍坐在中心的吧台上。
自從聖殿騎士隊長安德魯上山後,他們愈發的懈怠了,每天坐在酒館中,看著那些喝多了的年輕人們大談八卦。
他們可真敢說啊。
這位說一句全真天師養了一房小妾,那位說一嘴吃蠱蟲能壯陽。
那是一句比一句放肆。
久居教會的騎士們哪能抵抗住這些不斷襲來的樂子,找了個打探情報的理由就全都往酒吧中跑。
要說這酒館裏也是藏龍臥虎。
初賽的選手已來了大半,門下的門人聚集在龍虎山中,人氣多了,就算是苦修士也忍不住向酒家討上幾杯酒。
與眾人歡鬧起來。
要說這酒館也是厲害,內置著一件空間法寶,讓人隻覺得酒館中幾十個酒鬼對酒當歌。
但實際上,酒館中已經裝下了近萬來尋酒之人。
與在山中等待初賽開始的選手們不同,這些觀眾正在進行長達三個月的狂歡。
而觀眾中有些苦修士卻認為這三個月時間是修行的好日子,不約而同的找了個偏遠的空間當作論道的場地。
畢竟酒館中可比山裏舒服的多。
在他們附近則是幾百場大賽後留下的一座坊市,這座坊市隻在大賽時開啟。
其中蘊含著道門正統的傳承之術。
意在留存人世間的散修,若是沒有弱小的修士出現在凡世間,凡人們可就斷了修仙長生執念。
那道門中修神道的修士可就要再一次布局了。
可偏偏有人不想神道在道門中流行,早在鴻鈞紫霄宮講道時,有一門偏道自仙道中更進一步,因其中蘊含吞噬大道,修士們將之稱為魔道。
當魔道現世時,世人皆知,其與神道為生死大敵。
神道修萬人敬仰之路,魔道則修世間徒留一人。
魔祖羅睺,便是第一位參透了魔道的人,他以殺道入魔,成了第一位後天返先天的神明。
如今,他的弟子,白止,也來到了這座坊市之中。
和其他神明不同,這還是羅睺第一次收下弟子,以往他都是孤身一身借助利益熏心的散修來破壞紫微大帝的布局。
紫微大帝為四禦中獨修神道之人,也是神道之首。
自紫微大帝伯邑考封神上了天庭以來,便飽受修為之苦,那時的他,隻能久居在天庭中。
雖為大帝,卻連行宮都走不出。
直到有一位人族大賢因火雲洞三皇沉睡上了天庭,伯邑考才借助香火獨創神道,成了魔道的對立麵。
紫薇大帝深知,神道成也魔道,敗也魔道,終究會被魔道吞噬。
可誰會在乎呢,神道消亡之時,他伯邑考早就成了大神通者,一身戰力對比神明。
坊市中,白止觀察著四周。
作為羅睺的弟子,他也繼承了師尊的道路。
但他的道與魔道不同,不專注於殺戮,而是殺戮過後的血之大道。
“祖父啊祖父,死了也不安生嗎。”
白止感覺到坊市門前的一杆長戈上有著自己熟悉的氣味,是他祖父的血味,而坊市深處那種味道更加濃重。
甜美的就像是在搖晃的果凍。
他曾聽師尊說,祖父曾是凡人殺道上的先行者,也是玩弄血氣的第一人。
可他死了,死在這座坊市的最深處,他的血液化作血池被埋葬在龍脈之中,成了修士們最害怕的夢魘。
坊市外圍自然是售賣器物,丹藥的地方,但深處就不是了。
那裏才是真正留存傳承的地方,機緣與危難共存,而危難自然就是被血氣侵占的生物。
白止輕蔑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店鋪。
這些店鋪中靈韻甚少,像是剛邁進修行的人開的,擺在台麵上的丹藥倒是有些可取之處。
卻也與修行正途無關,大多數是用來輔助旁門術法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