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在下,隻不過神佑肉眼可見的昏暗了些,而不停飄搖的似乎不僅僅隻有冬雪,甚至於許輕舟在無意間突然覺得那神佑好像在從高天之上以緩慢的速度向下收縮,頗有種隨時會消失但的既視感。
今日暴雪亦無事,不過在送飯時間的聊天之中,許輕舟還是聽到了村子中最近發生的一些大事小事。
比方說誰家的窗戶因為經受不住風雪侵襲而損毀,無奈隻能暫時住在地窖中。誰家的羊沒有拴好,偷偷溜進了大雪之中就再也沒回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被雪中的餓狼叼走果脯,甚至還有些令人更為無奈與惋惜的遺憾。
“村子中有一家孩子已經高燒兩三日,如今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就隻是昏昏欲睡,如此下去隻怕…”
斟茶之後就是一聲遺憾的歎氣,畢竟都是有兒女的母親之身,自然也會體諒旁人如今的心酸與悲痛。
蠻荒的部落中是極度缺乏醫療設施以及比較先進的醫療知識,所以當村中老人將能夠想到的方法全都使用完而不見效果之時,那剩下的也唯有禱告這一方法。
“那個孩子在哪?”
許輕舟知道事不宜遲,而他曾經讀了也醫治了不少患者,更是收獲過許多專門治療疑難雜症的土方,如今人命在急,自然想著試上一試。
“大人若是真有辦法,我現在就帶你去!”
這年輕人莫說是風骨清秀,給人以一種高深莫測的雲淡風輕。更重要是他從城邦而來,定然知曉許多部落土人所不知曉得方法,而平日裏許輕舟也是為人和善從來不端什麼架子,更令人親近,所以這婦女趕忙帶著他由通道向著目標方向行去。
門被推開,入眼就能看到那個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孩子,而孩子的母親顯然幾天都未曾閉眼,拖著疲憊的身子照看著自己的心頭肉。
“蘿蘿媽,這位大人可能有法子救你家蘿蘿,快讓大人看看吧!”
薑小小的母親進了門就表明來意,而後又點起燈以幫助許輕舟行醫方便。
“大人…大人是真的嗎?您真的能救我家孩子嗎?”
或許是絕望中透過了一絲光,男孩的母親眼中瞬間有了希望,便上前死死抓住許輕舟的衣袖哀求似的詢問。
“在下會一點醫科之理,給他看一看吧。”
許輕舟肯定的點了點頭,越發靠近了些。
而得了肯定,女人隻得將孩子的性命全部交托給了這年輕人,隨即跪倒在地猛地磕頭懇求道:“大人!大人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他還這麼小,大人求求您了!”
“快些請起,我隻能說盡量,至於其它便隻有交給天意了。”
畢竟許輕舟還從未給這麼小的孩子看過病,況且因為病情拖的許久,誰也不知道孩子究竟能不能以此簡陋的醫療環境被搶救回來。
望聞問切都已經不用,因為許輕舟一眼就看出這孩子得的是腦炎膜,隻需用武道的眼睛微微掃過,就能發現那股混亂的異常體溫。
但保險起見,許輕舟還是湊近了孩子的渾身都檢查了一遍。
“小郎君還真是什麼都懂,姐姐越來越喜歡你了呢~”
身畔有蘇心不知什麼時候貼了上來,此刻打擾的確有些不太懂時機,許輕舟暗暗皺眉回頭道:“噓,噤聲,不要同我說話…”
仿佛是一句責怪,讓這從未被忽略無視過的狐娘好似氣惱了起來。
“哼哼,不理姐姐便不理!”
可有蘇心看起嗔怪懷怒,水眸卻是暗含精光的溜溜一轉,隨後佯裝撅唇從這房間下了地道,看樣子是回房間去了。
她的離開自然有人喜聞樂見,有蘇樂樂嗬的看著有蘇心退場,而後卻又看向了一旁沉默無言的白桑。
“對了…天工不是應該什麼都會,什麼都懂嗎?怎麼不見你有何建樹?”
畢竟有蘇樂兩麵為敵,不僅與有蘇心要互相掣肘,偶爾也要與白桑爭鋒上兩句。
天工娘隻是默默看著許輕舟有條不紊的選藥熬藥,聞言也是不與辯置道:“吾天生為建造型天工,習武也是十多年來的苦修,自然也就不會懂醫理方麵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