瑲玹自從找到了小夭,就一直黏在小夭身邊,連阿念也不怎麼搭理,導致阿念對小六有些反感。動不動就會暗戳戳的給小六使個絆子,在他的飯碗裏放蟲子,水裏撒墨汁,試圖讓玟小六知難而退,可瑲玹則對此一無所知。
小夭難得有一天清閑日子,瑲玹的酒鋪因有個大訂單而不得不忙碌幾天,著實脫不開身。之前一連幾日和哥哥學習下棋,著實是累著了,索性趁著這幾日哥哥在忙,讓自己負荷運轉的大腦得以喘息。她自己懶洋洋的躺在草席上,用一片荷葉遮住眼睛,雙臂貼著耳朵往上伸展,雙腳自然並攏,腳尖向下。整個身體筆直的像條線,想象中好似身體可以無限延展,那種筋骨撐拉的感覺,配上溫暖的陽光、荷葉的清香,簡直就像骨頭飲了酒,小醉微醺的美妙。
身子雖然放鬆了,可腦海裏一直在複盤。這棋藝雖說進步了不少,卻還是改不了悔棋和落子慢的毛病,瑲玹總是寵溺的帶她一起玩。阿念則依舊在他們下棋的時候搗亂,不是這兒壞了,就是那兒有髒東西,瑲玹無奈,隻得謊稱自己需要一些繡品絆住她才得以脫身。
小夭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沉浸在快樂的日子裏了,可越是這樣,她越是有些擔心,總覺得快樂的不真實。似乎一切都太順利了。
一個身材高挑的白衣人影從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相柳!對!相柳一直都沒有出現過,他不是不清楚瑲玹已經來了清水鎮!哥哥來這裏的理由也是尋找辰榮義軍!
小夭忽的坐直身子,抬起頭望著陰沉沉的天,好像要下雨了,相柳,你在哪裏呢?手裏不禁輕輕捏住那枚黑黢黢的山核桃。
此時辰榮義軍的營帳中有許多士兵因瘴氣中毒而身亡,士氣大減。一個銀發白衣的男子站立在營帳內,仔細翻閱公文和密報。看著昔日朝夕相處的士兵一個個病懨懨的,隨行的軍醫忙的焦頭爛額,時不時皺著眉頭輕輕哀歎。手中的糧草日益減少,一份份公文堆積如山,幸得他有九個腦袋,否則還真不一定能如此耗費。
相柳拿起一個代表最低保密級別的密報開始翻閱,上麵雖隻有寥寥幾個字,卻讓他有些震驚。九個腦袋同時運轉,效率驚人。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裏出現。隻見他負手走出營帳,而後微微頜首,一隻金冠白雕不知從何處飛出,男子輕盈的飛身而上,往清水鎮的方向去了。
瑲玹又來找小夭玩了,好不容易把新定的酒釀好,就急匆匆的跑到回春堂了。這剛進門,就看到她在望天發呆,一時孩子氣般悄悄走到她身後,突然用雙手蒙住她的眼睛,俯首貼在耳畔低聲問“猜猜我是誰啊”。
小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誰這麼無聊,煩躁的拍掉那雙手,轉過頭的瞬間,兩隻唇觸碰到一起。一時間瑲玹有些尷尬,不由自主的後撤了一步,小夭抿著嘴,半晌她先開了口,
“怎麼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