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晚不自在看著秦池佑:“你……你還好吧?會不會很難受?”
秦池佑看著那像小貓兒一樣小心討好的模樣,忍不住彈指在她額角:“人家的事與我何幹,我往後是跟著你過日子。”
孟月晚揉揉額角:“我同你說,你那閨蜜可不是什麼好人啊,那日你落水,我分明看到是他推你的。”
秦池佑眼眸微張:“當真?”
“千真萬確,你落水後他還不許奴仆喚人呢,岸上冷眼瞧著,我現在想來都覺得瘮人。”
不是人真沉下去了,一向膽小怯懦的“孟月晚”也沒勇氣去救人,是“孟月晚”的良善救了他。
“倒也是他的風格,他行事向來狠辣,許是我礙著他的道了,”他神色溫柔恬淡,指尖輕撚,“也幸得妻主見義勇為,不然今日世上哪還有一個秦池佑。”
孟月晚心虛:“應該的應該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下午兩人也沒了心思逛街,吃了飯便回了小院,她坐在書房看律法,今日之事曆曆在目,自己的身份卑微,不僅連帶秦池佑備受侮辱,以後子女也沒有蔽蔭。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還是要走讀書的路子。
尋常是按照製度舉行的科目,主要有才、經、士、法、書、算等六科,其中經科考經典著作,士科考時務策、帖經、雜文、詩賦,法學不打算考,算科為術數,可不隻是算數,還有一些天文地理。
進士科難度大,詩賦天賦卓絕者少數,還要有超強的作文能力和背誦能力。
經科是錄取率最高的,可是理解古文太難,現在也沒有統一的“教科書”,需要四處拜名師,麻煩。
決定了,讀進士科,她一個文科生,肚子裏的詩詞歌賦用不完,但也要了解現在這個時代是個什麼水平,上位者喜歡怎樣的詩詞文章。
列下一個書單,吹了吹墨。
“妻主,可是要繼續考學?”
“是的,你今日多番受屈,皆因我位卑人輕,以後我們的孩子難道真去種田嗎?還是好好讀幾年前,奔個前程。”
秦池佑心裏很熨帖,妻主上進的樣子真是很令人動容,心裏又有些奇怪的滋味,不由言道:“那我給你加幾本書目可好?”
“能得到才貌雙絕的第一公子指點,我做夢都能笑醒,來來來,我正苦惱呢!”
實在是“孟月晚”記憶裏的書單有限,筆杆子都咬破了,才寫了四五本。
夜裏的秦池佑似乎更偏愛白衣,清俊飄逸,執筆為劍,筆走龍蛇,力透紙背。筆酣墨飽,字字遒勁有力。
真是好一枚翩翩濁世之佳公子也!
這字跡,比他本人有攻擊力多了。見字如人,難以想象,這樣的他竟然甘心居於後庭,整日圍著一個女人轉。
再看看自己那一手簪花小楷,還是大學書法課上老師逼出來的,簡直雲泥之別。
“難怪趙珩要你的墨寶做禮物呢,這字當真是矯若驚龍。”
“阿珩要墨寶是假,炫耀警告為真!妻主這字當比之前的大有不同,我瞧你那折扇上的情詩,字跡潦草許多。”
孟月晚心裏虛得很,連忙解釋:“藏拙藏拙,哈哈,這也是要多練練。那折扇當時鬼迷了心,回去叫母親讓我跪了祠堂三日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