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張臉和這個身材在這個世界,可能真的挺難被認可吧。
設身處地的想,就像在現代世界,讓一個普通的男人娶一個一米九的中性女人,多數男人是不樂意的。那是根深蒂固的偏見,對中性的偏見。
可她……她喜歡這款唉,可惜沒早些遇上。呸呸呸,這是什麼海王發言,往自家親親夫君身邊靠了靠,多吸吸賢良淑德的美好品質!
沉默……隻有竹子劈裏啪啦的聲音在火堆裏跳躍,孟宴之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袖子將手腕勒出血痕他也渾然不覺……
為什麼對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說這些……這樣難堪……狼狽的他低下頭。
剛剛……剛剛是錯覺嗎……那眼裏的讚歎和欣賞……明明沒有一絲嫌棄憎惡……
他暗自觀察過這女子許久了,每次族老無不唾棄她不務正業,所作所為非大女子之風,丟女人的臉。
可是他相信,這裏所有的男子,沒有一個不嫉妒那個叫秦池佑的……他……他是不敢嫉妒的,他憑什麼呢?多少有幾分羨慕罷了,就像一個永遠不可能的夢……
“可以帶你去啊,不過獵物可以按勞分配,哪能每次就一斤肉,那也太虧了。一般我逮竹鼠,都在中午和晚上太陽落山那陣子,你可以來找我。嗯?孟宴之?喂?宴之?”
叫了幾聲,那人總算抬頭看過來:“那就說定了,下次勞煩帶我一個,我先走了。”
孟宴之幾乎是落荒而逃。
孟月晚迅速翻篇,轉過頭,和自家的池佑討論一下,後頭怎麼安排能幫更多族人。
孟月晚說了半天,秦池佑一個字沒聽進去。他還沉浸在自己陌生的情緒裏,無法理解自己胸膛裏那處的隱隱作痛。
剛剛妻主眼裏的驚豔與喜愛,他看得清清楚楚。
高大的男子和嬌小的女子,這兩個受盡世人嘲諷的詞,在他們並肩談笑的那一瞬間,竟然變得如此生動美好。
妻主臉上最常見的笑容,變得那樣刺目,酸澀和疼痛一點一點浸染著他,毛骨悚然地彌漫到全身心,他覺得自己陌生得像身體裏住進了另一個自己。
寒衣歎氣,不要太過動情啊,這個世道,男子沒有這樣的倚仗。這無情的世道裏,深情隻能被辜負,即使那人是體貼入微,無男子不稱道的孟月晚。
可她是女子,是女子便不可能長情,亦不可能專情。
所以寒衣始終覺得,孟月晚這樣的人是劫難,是這世道裏男子的劫難。她能輕而易舉的得到真心,一旦抽身,女子皆能全身而退,對男子而言便是生不如死!女之耽兮,猶可說也。士之耽兮,不可說也。
“池佑,嗨,池佑,你怎麼也發起呆來,可有什麼好對策?”
寒衣接過話:“族裏男子占七成,隻怕不是那樣容易施以援手的。”
秦池佑思緒漸漸回籠:“人生百態苦最多,男子立世尤甚之!”
孟月晚以為自己的描述嚇著他了,連忙拉著他的手安撫:“我不會讓你這樣可憐的,若我們有了孩子,孩子就是我們倆的小寶貝,你還是我的大寶貝。別怕別怕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