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天微微亮,她便換上了短褂子,和大張姐幾人一同進城。
“大張姐放心,你們自去辦事,我一定不瞎跑。”
“對你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隻是時間你且記住,入城後分頭行動,明日戌時務必到城門口來集合。”
“我記得的,絕不誤了時辰。”
入城後第一件事就是進錢莊——寶來錢莊。
錢莊的會客處很是大氣,前後共有相互獨立又呼應的六個院落,裝飾擺件皆是上品,可見其底蘊。
孟月晚來得早,此時還沒有什麼客人:“掌櫃的,可能兌現銀?”
掌櫃的和和氣氣:“萬兩內即可兌換,過萬兩需要提前一日簽單據,過十萬兩需要三日,不知客官兌多少?”
“那今日便兌九千七百兩,簽個單據,明日兌九萬九千九百兩,可否能兌?”
掌櫃的笑臉一僵:“額,客官說笑了。”
哪有人踩著點上兌換,接話也太密了,不會是來找茬的吧。
“我從不在錢財上麵說笑。”
見孟月晚臉色認真,掌櫃的隻好取出單據,孟月晚填了一些信息,最後畫押即可。
還真是個大客戶,掌櫃的笑臉頓時更加真誠:“這現銀準備可有其他要求?”
“今日的九千七百兩,拿九十二個百兩的銀錠。拿餘五百兩散銀,分別取十個十兩錠,二十個五兩錠和三百個一兩錠,可有這麼多現銀?明日的九萬九千九百兩,都要百兩錢錠子,一早就要。”
“有的有的,客官盡管放心,寶來錢莊是整個大梁最大的錢莊,童叟無欺,請過目單據。”
單據簽完,便差人從裏間抬出九十二錠百兩紋銀,嶄新的,又兩人十錠十兩,二十個五兩,和三百顆一兩的小銀錁子。
“費用共十兩八錢,抹了零頭。明日兌九萬九千九百兩,客官趕早來,慢走。”
孟月晚是沒有想過去找原身的外祖母一家子的,人家那也是家大業大的,人口又多,一個外嫁的兒子,這判了流刑的外孫女,又值幾個親情。
入城這條街道最是繁華,商戶眾多,四邊又有東南西北四個坊市。一大早就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的,往來商販挑著擔子,吆喝聲帶著鄉音,很有幾分市井氣息。
孟月晚付了手續費打聽道:“掌櫃的,您可知道這富陽鎮硝製皮毛最好的手藝人是哪位?”
“喲,這您可問對人了,從這出去直走,東邊第三個巷子口進去,到巷子底那戶人家。人老大姐姓胡,這南來北往的眾多獵戶山民,有皮子都是她家做的,好幾代做這個的,實在人。”
“謝謝掌櫃,您慢忙,我去找胡大娘了。”
這掌櫃的一大早接了個大單子,也是高興,著人將孟月晚送出門。
上寫著胡家硝皮坊,幾間作坊連在一處,外頭都是皮毛曬著,充斥著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
“客官,可要硝製皮毛?還是采買皮子?”
出來招呼的是一個小姑娘,孟月晚隻好說:“敢問這裏的當家的能否詳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