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打了酒就出來了,孟月晚怯生生扯了夢夢的袖子,聲音卻很響亮:“別打她家的酒,我阿母說了,長舌郎家裏晦氣,這酒肯定加了不少水……臭死人的口水……”
隔壁院子看熱鬧的驚訝道:“啥?老二,你怎麼這樣壞心眼子,還往人家酒裏吐口水,我家的你沒吐過吧。”
“小崽子,胡咧咧什麼,這酒……”
“這酒我們不要了,不幹不淨的。”孟月晚拽了夢夢就往外走,也不管後頭如何氣急敗壞的。
“你別聽他們胡說,我阿爹不是……”夢夢有些難堪,“去山邊路嬸子家裏打酒,她愛喝酒,常常備著些……”
孟月晚不知道怎麼安慰人,這種事她也不知道頭不知道尾的。
山邊的房子有幾戶,不多,挨的近。
走了好一趟,酒是換到了酒,但是孟月晚看著山邊的印子,有些疑惑。
這馬車的軲轆印子,有這麼深麼?
重弓在車上的時候,車輒印也沒這麼深。
沿著印子,孟月晚撿了幾塊印子旁邊的石塊,放進空間裏。
“方大姐,我妻主有傷在身,叫我阿母好一頓打哦!可以的話,我陪您喝兩盅。”孟月晚笑眯眯的敬酒。
方大姐見人家妻主都沒說什麼,晚上的兔子肉還是客人拿的,自然是客客氣氣的喝起酒來。
“多……多少年了……咱家沒人上門!今天……今天非得喝個痛快!”方大姐的臉通紅,舌頭都大了。
她身旁的夫郎紅了眼:“叫兩位客人見笑了,我與妻主……本來定親了,被鎮上的薛家搶了去,做薛太奶第二十房侍郎……
“沒過兩年,薛家的太奶沒了,我們這些沒有子嗣的都進了生育司。我家妻主,千方百計的 把我討了來……自那以後,方家族人越發排擠我家妻主,就這樣,我們搬來了這邊……”
還以為有什麼狗血秘聞,原來被排擠的理由如此可笑,這世道對男子竟苛責至此麼!
另外兩個夫郎隻安安靜靜的吃飯,並不加入話題,這兩位夫郎就是官府派發的。
這不是男女比例失衡到一定程度,官府都幹不出這事兒來。
後頭這兩口子抱頭痛哭起來,孟月晚也臉頰微醺,但她沒醉。
得知上官道還得穿過村子,從下水村的後山翻過,孟月晚就劃算起來。
夜裏睡覺前,方大姐的夫郎不僅把被褥都換了,還貼心的準備了洗漱的熱水,舀了送過來,滿滿兩大桶。
難怪非君不娶的,這樣外秀慧中的男子,也是難得。
“宴之,躺好別動,我給你換藥。”
金瘡藥上回用了不少,這次用的是回春堂大夫那裏買的。
隻有兩處沒有結痂了,情況看上去好了不少,那處深可見骨的傷口,隻怕是要縫起來才長得好。
“孟孟不用浪費藥了,金瘡藥金貴,省著用。”
宴之的手墊在下巴上,以前都是隨它們去,總歸是會好的。
疼得多了,忍得久了,也不覺得難熬!
有人疼的滋味原來是這樣子,整個身心都像泡在暖水中,每個毛孔都在拚命的接受滋養。
“藥哪有你金貴。”孟月晚輕輕吹著那些傷口,給周圍的肌膚細細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