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多是數月不曾有雨,這一千多族人要逆向北上,幾乎是不可能。
孟月晚心中也難免憂慮:“突然想到,我在上水村發現了這個。”
她將兩塊赤紅色的石頭拿出來,秦池佑一眼便斷定這是赤鐵石。
池佑苦笑:“你真是會給自己攬事。”
孟月晚不自在摸摸鼻頭,就剛好碰上了,又將在村中見聞一一說來,秦池佑也不能決斷,礦脈所布不是他能接觸到的。
他也隻能暫時給母親去信,其餘的事是半點插手不了。
兩人說話靠的極近,聲若蚊呐,事關重大,是半點不能叫人聽去的。
外頭已經開始在收拾整理,隊伍馬上要拔步,綠芙把籃子裏的虎崽放在駕車的位置上,牽了騾子馬匹套上。
“對了,大張頭說今天傍晚就能去縣裏了,估計又是宿在城外。拘押在縣衙,大張頭行事不便,要逗留個兩三日。可有什麼要帶的。”
秦池佑搖頭:“我倒沒什麼缺的,等會兒問問宴之,看看他可有什麼要帶的。麻布或能多備一些,族人赤足前行者眾數,讓男子們自己做鞋。”
很多人穿的草鞋,在秦池佑看來全納入赤足之列。
即使沒有耐磨的千層布鞋,有雙厚底布鞋,也可保全一雙腳。
“任醫手到了興化就不一同前行了,我會多采購些常用藥物,要任姨留幾個常用方子,以備急用。”
這次應當不會再發生富陽之事了,小兩口細細規劃了緊要的,前路之難,在於水糧。
到了夜間,臨入城時,還在細細叮囑池佑注意安全,不止如此,和宴之說了又說,不能讓池佑落單,方隨大張幾人入了城。
交了入城的銀子,出示了路引,孟月晚見大張熟門熟路的樣子,知道大張應當是來了多次,她打聽這縣衙大致的去處。
大城和小鎮布局,如同家宅,講究對稱,富陽鎮分東西南北方,興化縣則是東西南北區。
三天是不可能逛的完,若是衣食住行之類的,則要去南區。
大張等人今晚是有好去處的,她們還架著一騾車的貨,也不知銷往何處。
孟月晚在街道主路處,又和她們分道而行。
天色漸暗,先找個落腳的地兒再說其他,這條街的客棧是最多的,畢竟入城的主道。
沒走兩步,一個身著薄羅長袍,外套一件寶相短褂的女子,身後跟著兩名仆役,三人徑直向自己走來。
她們後頭跟著一輛低調的馬車。
那人微微彎腰行禮:“孟小姐,家主有請?”
“敢問貴主是?”
“主家姓沈,”那女子從袖袋裏拿出一圖,赫然是蟠龍令上的圖案,給孟月晚看過之後繼而又說,“家主已在此處等候貴客多時,小姐自可安心,請隨老奴前往府邸歇息。”
孟月晚頷首,祖母提點過,興化縣的沈家,是她此次必要拜訪的,沒想到人主動尋來。
一人跪在地上充作馬凳,也並非車上沒有備著,無非是以此舉表示尊重。
孟月晚沒法踩著人身子上車,提一口氣就躍了上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