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水裏泡到皮膚都起皺了,孟月晚才起來,捂著唇壓抑的咳嗽了半晌,才收拾妥當。
床上的宋無涯,中衣鬆鬆垮垮的貼著身軀,白潔的胸膛大片裸露在外,眼裏春波蕩漾,麵若桃花,豔麗如同妖姬!
孟月晚肺腑間又不平靜起來,幹脆坐到軟榻上,調息練功。
什麼時候睡死過去她不知道,第二日她醒來,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了。
快速穿了衣物,才發現整個小院人去樓空,隻餘一輛熟悉的馬車,是孟月晚自己的馬車,車駕處坐著柳相昱。
主臥裏秦池佑睡得安然,她把人叫醒了洗漱,池佑還是昏昏欲睡,沒有什麼別處不舒服,就幹脆讓他睡著。
將人抱上車裏,城外頭已經準備拔步,見人出來,整個隊伍出發北上。
孟月晚趕著馬車,心中憂慮難安,宋無涯那情況,被六皇子帶回朝都了,還是回了他仙渡門?
“柳公子,你可聽說過仙渡門?”
柳相昱點頭:“非名門正派。”
“那若男子要脫離此門派,需要什麼條件?”
他猶豫片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仙渡門的男子,似乎從入門開始,就是為了嫁人……從未聽說它門內有脫離的男子。”
孟月晚心沉了下去,宋無涯多半是回了仙渡門了:“這仙渡門在何處?”
“巴州。”
她們目前在品州,去到巴州的右上部分官道,還要五六天天,起碼到四月初四左右,才能抵達巴州境內。
幹旱的情況越發嚴重,路上看到的村莊,那些耕作的人都在擔水,連男子都出門,幾人合力抬著水澆田地。
大張頭也憂心忡忡的,這情況北上哪裏有活路,這趟差事隻怕稍有不慎就丟了小命。
四月本來應該是“天街小雨潤如酥”的季節,可是越往北越不對勁,品州境內是水域特別旺達之地,路上的河流湖泊水位都隻過半,且從二月中旬,已月餘不曾下雨。
“姐,這不對勁兒啊,這麼久都沒下雨,我們這才到哪啊。”
“今年這莊稼隻怕要欠收了。”
小五尖銳的聲音很突出:“北邊雨更少,我們不會碰上逃荒的吧。”
“逃逃逃,逃你個頭,哪就那麼容易逃荒,聽說過十七年前逃荒的,那是人家北六府兩年幹旱,這才多少時日,你往哪逃?春種不成,還有秋收呢,總不能一年都不下雨吧!”
小張:“去年不也是春旱?”
大張拿著柴火的手一頓,麵色鐵青:“連著兩年,還真是說不準啊!小孟啊,你們孟家的事兒你們自己解決,現在你也是有能力的,這路上的糧食你自己籌辦,比欠著官府的好。日後服役來還,很不劃算的!”
大張頭說的話沒錯,她們給犯人吃的是野菜,但官府都是撥放了買糧的銀錢的,這錢大張頭這些押解官差要分的。
中間的人得了錢且不說,到了北疆,流犯頭年的糧食除了上交八成,再還官府的賬,就要餓死人了。
但大張頭早沒提晚沒提,這時候說,一方麵族人的錢現在基本榨幹了,另一方麵到時候北上途中死多了人,她沒那麼大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