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這人身後的女子帶著輕蔑:“應當不會,這流犯裏的人一目了然,藏不住人,那些官差更不會理會這麻煩事兒。”

另一個女子掌心潮濕,心裏一緊,接過話:“大師姐,師弟他接了朝都的單子,又違了門規,搭上太女少君趙珩,他破身的人定在朝都。現在他被救出水牢,也定是往朝都那頭趕吧!”

被叫做大師姐的那女子冷哼一聲:“這小畜生,虧得師父疼愛他多年,定不能叫他逃了,追!”

幾人往朝都的方向,騎馬離開。

車廂裏,柳相昱看見了頭發幹爽,被紮在頂上固定成一個馬尾的郎君。

孟月晚正剛褪去他的上衣,手抖得厲害,這人極漂亮的鎖骨下方,是兩個黑漆漆的血洞,直直貫穿過整個肩胛骨,從後背相對應之處而出。

身上各種傷口還在滲血。

“我現將其中汙血排出,有些疼,你注意他,莫要他咬傷了舌頭。”

宋無涯此時根本沒有氣力掙紮,疼痛讓他四肢痙攣起來,他隻能在顫抖中發出呻吟般的呢喃聲,手背上之前的燙傷現在化膿溢出汙血,一雙手青筋暴起。

孟月晚在他耳旁唱著歌謠,是他扮作秦池佑的那個下午,她以為把人弄惱了,哄著人時,纏著她要她唱了好多次的那首《我喜歡上你時的內心活動》。

“一盆盆血水端出來,挖了兩三處土坑了。”

“現在情況如何?”

綠芙看這位少君神色還算正常,回答道:“小姐什麼也沒說,隻是臉上瞧著不大好,她叫少君先用些晚飯,馬上就來陪您吃飯了。”

正說著,孟月晚和柳相昱已經過來了,她不知道那群人有沒有離開,出了馬車是不說這個事的。

“池佑,怎不先吃些,菜涼了傷胃。”

秦池佑眼裏是跳躍的火苗倒影:“正準備吃呢。”

“這野生山藥燉的湯很鮮,池佑要不要再來一些。蝦仁也好吃,醬肘子更入味了,都嚐嚐嘛。”

秦池佑本來吃不下了,這個嚐嚐那個試試的,又讓她喂了好些。反正他吃不完的孟月晚都會打掃幹淨,柳相昱從開始的難以接受,現在竟然也習慣了。

半夜,正在調息練功的孟月晚,突然聽到一陣怪聲,這聲音聽著好像有一輛地下列車疾馳而來,讓她差點以為自己猝死又回了現代了。

車廂裏睡著秦池佑和宋無涯,她現在在車駕處睡。三輛車底下睡著孩子們,另外兩個車駕板子上,分別睡的綠芙和柳相昱,寒衣帶著孟環弘那個奶娃娃,睡在放了雜物的一個車廂裏。

人群裏也騷亂起來,大家都煩躁著,本來今夜格外悶熱,這怪聲驚擾了睡眠,脾氣嗓門都不小。

這聲音沉厚,好在沒一會兒就停了,孟月晚失笑的搖搖頭,大家重新很快入眠。

孟月晚看著山上的光,紅白相交,成帶狀,範圍極廣,她心裏一沉。

林中棲息的鳥類群起而飛,熟睡的人被這動靜又罵罵咧咧的翻了個身。

山林中並不平靜,悉悉索索的,連大白它們都鬧騰起來,孟月晚怎麼安撫都不成,白白去了朝都送信,暫時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