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長棉衣是按照軍大衣來配的,足足五斤棉。再收上這一次二畝地的棉花,就夠用了。
隻怕還會多出不少來,到時候可以一人做一頂護耳的帽子!
問題是棉花收了,還得處理一下,不說精加工,棉籽兒還是要除去的!這都是她一個人的活兒,費神!
等隊伍出了隱州,隻需要走過肅州,就能到達北疆的地界了。
剛出了隱州,族裏不少人都染了風寒,棉衣早發下去了,夜裏要做被子蓋著,白天熱了就脫掉上半身。
天空鉛色愈濃,沒有一絲雲翳,暗沉沉的灰藍像睜不開眼似的。北風呼嘯,如刀子般打在人的臉上,大家黝黑的臉吹紅了也瞧不太分明。
已經連著三日沒有一個荒民,這肅州的人早都逃了個幹淨。
“要下雪的吧?”小張喝了口熱乎的薑湯,渾身都暖了起來。
大張頭白她一眼:“九月初了,以往我們走到隱州中路就能飄雪了,這天冷得這樣,竟也沒下雪。”
孟月晚解釋:“雪本身就是雲層中的雨水,因著更冷才成了雪飄下來,肅州也在旱區,我們再往北邊走幾天,應該就能看到雪了!”
大張頭愁眉苦臉:“誰樂意見著雪,那雪進了鞋子,人腳趾頭都凍掉。尤其現在沒有了驛吏清路,到時候趟雪過,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自從沒了饑民,幾乎族人每日都能喝上一碗熱粥或熱水,每日都能吃上紅薯或土果,小張第一個表示很希望見到雪。
小五也開心道:“我母親說雪就像棉一樣,可我還是想自己瞧一瞧!”
孩子們更是一日問三次,怎麼還沒看見雪啊?雪什麼時候才有?
孟月晚搓了搓凍紅的耳朵,將肉丸子一個一個撈起來,沒了饑民,糧食和肉夠夠的。
大白小白壯實又鬧騰,白天呼呼大睡,晚上就不見了影兒,反正虎媽帶著它們,她也不擔心它們亂來。
入秋夜裏涼了時就把車廂都裝起來了,一家人搭著一個柳相昱,擠在車廂裏吃晚餐。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又是麵條又是肉丸子的,你們族人都有?”柳相昱詫異道。
“都有,今日九月初九!”
宋無涯好奇追問:“上回八月十五,你非得冒著被饑民搶食的風險做什麼餅,說月亮圓得慶賀慶賀!這九月初九又是什麼說法?”
孟月晚緬懷神色收起:“雙陽之數,好兆頭,待我們抵達北疆重新迎接新生活!”
“北疆……小晚兒可是提前有了布局?”秦池佑坐在車廂裏吃著酸溜肉段拌大米飯,食不言,聽到宋無涯的問題,也隻是慢慢咽了嘴裏的食物,並不接話。
“北疆就是咱以後的家,咱好好努力,建設大北疆!”
柳相昱嗤笑:“北疆乃不毛之地,往年還一直有長毛藍眼的異人騷擾邊界,你這不足一千人都瘦成門板似的,搖旗呐喊建設大北疆?”
孟月晚眨巴眨巴眼:“咱不會要打仗……然後讓我們流民做敢死隊什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