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池佑把孩子交給音合,取了一方梅香的帕子給孟月晚擦汗:“客房都安置妥當了,中午如果能到,午食也準備了的。”
“我現在去迎迎,剛剛來報信兒的女使還在前廳坐著,著兩個侍兒領著她先去休息。”
“好,路上小心。”
孟月晚捉住他,趁著沒人偷了個香,撒腿就跑。秦池佑失笑,他現在哪裏罵過她,從前那些男德之類的,早被他拋去了九霄雲外,如今是怎麼自在怎麼來。
孟宴之在廚房忙著點豆腐,宋無涯日日在山頭那邊跑,尋找合適移植蠟樹的地兒,秦池佑也每日忙得不行,帶孩子本就瑣事多。
開春以來,一家人都沒怎麼正兒八經的坐在一起吃過一頓飯了。
孟月晚在牛府借了一匹馬,往海邊的方向去迎,這姑母她沒見過,但當時能給綠芙帶著這麼多錢和好東西,已經足夠恩情深重。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遠遠的就瞧見兩輛車馬並駕齊驅,前頭那馬背上的中年女子,就是原身的姑母了,綠芙在她耳邊小聲提醒。
“月晚見過姑母!”
她和綠芙下馬行禮。
姑母華乾一身玄色外袍,眼裏的動容掩去:“好孩子,受苦了。”
“姑母路上辛苦。”
“今年十七,虛歲該十八了吧。”
“是的,姑母,表姐應當比我年長些。”
“她是庚戌年生的,比你大六歲了,本來同我一塊兒過來,巴州饑民入城搶糧,那邊有幾家鋪子,她現在過去處理,一時抽不出身。”
“現在整個大徽局勢緊張,北州旱情加重,南邊饑民安置是大問題。”
……
一路上姑侄倆親近不少,回府把馬匹車輛交給門房的人,膳廳已經準備上菜了。
牛府那邊大門緊閉。
這華乾不僅對大將軍很熟悉,而且對孟家其他的人也不陌生。
不能輕易冒險,畢竟當初華家姐弟倆在大將軍府住了很久。
華乾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其餘的三個,兩個駕車的,一個先來報信兒的,幾乎所有船員都留在了船上。
秦池佑三人見過姑母,她備了不少厚禮,尤其是見著允心之後,華乾更是紅了眼睛。
“要是你阿爹還在,一定很開心!”華乾沒準備孩子的禮物,從自己脖子上取下一塊墨綠欲滴的極品翡翠,放在睡著了的小允心的包被上。
孟月晚記憶裏,那個男子極溫柔,卻總是憂鬱傷懷:“阿爹喜歡孩子。”
“他啊,就是心裏藏事兒,總愛自己悶著……這玉佩,我和你阿爹一人一塊,你阿爹沒了之後,還著人將它送了回去……他啊……慧極必傷,人要糊塗些……”
一桌人,沒有分席,隻有姑母一個長輩,其餘的女使都在另一桌吃的。
孟月晚給華乾倒了酒:“阿爹會保佑我們家心心,也願佑姑母平安喜樂。”
華乾喝了一口酒:“不說這個了。你去歲年底來信,家裏就籌備起來了,華家現在大多商號在往西郡那邊發展,船隻隻有兩艘,比不得沈家。海外的地兒,沈家涉獵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