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調查
村支書兼主任王小敏分管的片四個自然村，其中就有位“靠窮吃窮的專業戶”。他名叫曹興旺。這天下午，小敏接到“耳目”信息，說曹興旺的老婆沒有砍肉的錢了，要求幫扶人給他200元買肉吃，他們夫妻還偷偷把鄉扶貧辦下拔給全村貧困戶的500斤大米和50桶食用油運回了自己家裏據為己有。小敏得到消息後，當即帶著副書記和副主任等6人來到了南關自然村。見有生疏人進村，村裏的大狗小狗便一隻隻地跟著“汪汪汪”地叫起來。小敏便領著一路人馬直奔駐在後山頭的曹興旺家。
一走近曹興旺家門口，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阿婆馬上靠上來熱情地說：同誌哥呀，你們辛苦了，上我們村的路太難走了，來，屋裏坐，喝杯茶才。
阿婆，您老人家別辛苦了。這位是我們村裏的村支書兼主任，請問你兒子興旺在家嗎？機靈且經驗十足的村委副主任王玲見阿婆走出門來接待，一邊與秦阿婆搭腔，介紹村主任的到來，穩定她的情緒，一邊給隨從的人使眼色，指令他們趕快進屋查看曹興旺及其愛人在不在房裏。
小華等人對秦阿婆的住房立即進行了搜索，未發現“目標”後，王玲見小華做著未發現目標的啞語手勢，忙又壓低聲音問：阿婆，你兒子興旺他去哪了，怎麼不在家裏呢？
誰知道呀？我家窮鍋陋灶的，人家過年我過急，政府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你們今天這樣舍得腳步，莫不是跟我送個財神爺來？我兒子沒有脫貧，我就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跟我兒子一起過年了。秦阿婆話講得很直白。說著，還攤開一雙老手，表示出很無奈。
興旺現在不是達到脫貧標準了嗎？這也是你的光榮呀！王玲與秦阿婆你一言，我一語地對答著。
脫什麼貧呢？他們現在連肉都吃不起，我光榮什麼呢？我到時候養老送終，披麻戴孝都指望他們不上。
阿婆，你怎麼能這樣想呢？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告訴我們你兒子、兒媳去哪裏了。我們來通知他們脫貧攻堅的事。不然呀，你兒子、兒媳就辜負了大家的一片心意。王玲一句一句的給阿婆講著道理。
呃，我說同誌呀，你們政府人員管天管地管狗拿耗子，還管人家脫貧致富嗎？我再難再苦，又不去找你們政府要救濟款，救濟糧，，我兒子又不是我的事。王玲聽著一時語結。
你兒子是建檔立卡的貧困戶，我們有責任幫助他脫貧致富。小華聽著眼前這位阿婆如此放肆地跟副主任王玲講話，不講理，心裏的氣就不打自來。說著，就領著另外幾位村幹部走到房對麵去了。
王小敏馬上站起身來，走到秦阿婆跟前壓著性子有條有理地說道：“秦阿婆，你兒子把鄉裏送溫暖下拔給全村貧困戶的大米和食用油都搬回到自己家裏據為己有，這可是違法事，你更不能包庇他。”
王玲在和村幹部講話間隙，又使眼色叫小華過來耳語了幾句後，說：懶得跟這位老太婆囉嗦，我們改天再來。不一會兒，幾個人便往山下趕。剛出村口半裏路遠，王玲又跟往常一樣，叫大家停下，等待時機，並打電話叫來一輛皮卡車，大家再悄悄折回去。
車子開進南關村的一拐彎處停下後，為了不顯露聲色，把曹興旺夫妻搬來大米和食用油全部裝上了皮卡車。
小敏在和秦阿婆說話的時候，村幹部已經把全部大米和食用油搬到了車上，他闡述了黨的扶貧政策以後，便告辭離開了秦阿婆。
回到村委會後，王小敏終於聯係上了曹興旺，他把曹興旺約到了村委會，教訓說：“今天你把全村貧困戶的大米和食用油全部搬回到自己家裏，我要不是看在你多年遵紀守法的份上，你已經關到拘留所去了。”
“王支書，別人家都享受了易地搬遷政策，我家為什麼不能享受呢？這五百斤大米和五十瓶食用油能抵多少錢呢？易地搬遷一棟房子少說也要十多萬吧？”曹興旺心裏不服地說。
“你別轉移話題，我跟你講東你說西，國家的扶貧政策是有針對性的，為什麼說精準扶貧呢？你怎麼就不想想你現在住的房子並不差呀，我們村裏享受易地搬遷的貧困戶又是什麼樣子，你不是不知道。”
曹興旺見王小敏打住了他的五寸要害，便低下了頭，他還不知道村幹部已經到他家裏把500斤大米和50桶食用油運到了村部，他對小敏支書說：“那我把500斤分一半給其他貧困戶，那些食用油就全給我可以嗎？”
“這怎麼可以呢？這可是幫扶單位籌集資金為我們村裏的貧困戶購買的，你一個人就想獨吞？”王小敏氣憤說。
“這都是我老婆給出的歪主意，我現在就回去搬到村部來。”曹興旺說完就要回家去搬食用油，小敏便告訴他油和大米都已經被村幹部搬到村委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