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覺得，這個山村怪怪的。
哪有村子在霧裏，還沒有光的啊？
宋錦書拍拍她的手背，“你就當我們是迷路人。”
褚媛媛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
她抬手敲門。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爺爺奶奶。
我們是去省裏比賽的學生。
路上車子壞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走到這裏來了。
外麵好冷。
我們好餓。
求求你們，讓我們借宿一宿吧？
我們有錢。”
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句話起了作用。
門“吱呀”一聲，開了。
裏麵露出一個，如被風幹的橘子皮一般的，老太太的臉。
“給，錢。”
老太太的聲音，仿佛是在石頭上摩擦的粗砂紙。
褚媛媛揉著耳朵去掏錢。
拿出一疊現金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卻臉色一變。
“砰”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滾！”
“大師……”
褚媛媛有些委屈。
宋錦書示意她繼續敲門。
再出來應門的，是個圓臉的小姑娘。
小姑娘接過現金，往手上吐了一口吐沫。
點完數兒，將錢小心地塞進，掛在脖子裏的紅布包裏。
“進來吧。
跟我來。”
小姑娘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嘴巴裏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
“來新娘，見新娘，扒掉衣服做新娘。
新娘好，新娘妙，新娘坐著一個紙花轎……”
褚媛媛聽著小曲兒，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宋錦書麵無表情。
她跟著小姑娘走進堂屋。
堂屋的八仙桌上，滿滿當當，擺著數十盤菜色。
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桌邊，除了之前見到的那個老太太。
還另外有兩個壯年男人。
小姑娘在主位坐下。
還招呼她們。
“一起吃呀。”
褚媛媛頓了頓，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
那壯年男人突然抬起頭。
瞟了褚媛媛一眼，眼裏閃過貪婪的光。
“怎麼不吃？”
褚媛媛頭皮都麻了。
她總覺得，自己才是一盤菜。
被這屋裏看不見的眼睛盯著。
“大，大師……”
宋錦書冷笑一聲。
她將手裏的銅錢，“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
“滋啦——”
看著十分結實的八仙桌，莫名被燙出一個大洞。
一桌子人，除了那個老太太，都從長凳上跳了起來。
三雙眼睛，驚疑不定地看著宋錦書。
“抱歉，手滑。
弄壞了你們的桌子。
要賠嗎？”
宋錦書捏起銅錢，卻沒收起來。
隻放在手中，一拋一拋地把玩。
小姑娘緊張地盯著銅錢，笑臉僵硬。
“不，不用。
就是這飯菜好像落灰了。
我，我這就和我兒子。
不是，是和我哥他們，重新去買。”
小姑娘站起身，拉著兩個男人就要出門。
年輕的男人扭頭看向老太太，有些猶豫。
小姑娘跳起來，一巴掌甩他臉上。
走之前，還不忘罵那個老太太。
“好好招待貴客。
不然，等我回，不，等我哥哥們回來，就要你好看！”
等三人離開，老太太終於抬起頭來。
“別，吃。”
微弱的光線下，老太太麵色蒼白，神色僵硬。
哪裏是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