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之舟看著李蓮花跳下車架,背著手走到跟前,眉目間帶著明目張膽的打量,又像是打趣地將他上下掃視了一通,最終才仰起那張清雋的麵孔,含笑地看著他。
“好久不見。”他張開雙臂輕輕將跟前的男人擁住。
兩年的忙碌轉瞬即逝,好像隻有重新站在這人麵前的此刻,他才有種存活在異世的真實感。
“行了。”李蓮花在他背上拍了拍:“像個小孩兒似的。”
鶴之舟隻好無奈地將人放開,“許久未見,你似乎又消瘦了許多。”
李蓮花抬起手,在自己身上四處看了看:“有嗎?怕不是你平日裏見的都是肚裏流油的富商跟身懷絕技的江湖人,乍一見到我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才會生出這種錯覺。”
“手無縛雞之力?”鶴之舟不知道這曾經的天下第一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但不妨礙他發出嘲笑。
可惜李蓮花這兩年將臉皮練得越發厚實,對他的嗤笑聲也隻是不鹹不淡的轉開了視線。
“行了,大冬天的別光顧著在外麵說話。”他攏了攏身上的狐裘,鑽進了樓裏。
鶴之舟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點燃屋內的火盆後坐到他的身邊,“聽說你轉習了醫術?”
李蓮花用竹棍撥了撥火盆裏的木炭,老神在在地答道:“這不得多虧了鶴大東家留下的醫書嗎?我一個普通老百姓沒有謀生手段,便隻好看了你的醫書,勉強當了個遊醫。”
那些醫書大多是鶴之舟兩年前留下的。
李蓮花在醫術上稱不上有天賦,但對草藥卻十分熟悉,又因為學武的緣故通曉人體穴道,故而遊醫這條路走得倒也稱得上順暢。
不過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傳聞卻真的是意外。
被他從墳中挖出來的賀蘭鐵本就是裝死,即便沒被他挖出來,也遲早會破土而出,沒想到被其他人以訛傳訛,變成了賀蘭鐵墜崖後入土多日,被蓮花樓李神醫施以妙手,才得以死而複生。
鶴之舟不太在乎他是不是像原劇裏那樣不通醫術,隻憑著經驗跟天生的好眼力來充當遊醫。
他隻是抓過李蓮花的手腕,又細細探了探他的脈象。
兩年未見,這人的身體果真是每況愈下。
李蓮花對此倒十分淡定:“中毒的身體是這樣的,我人不是還好好的嗎?”
“如果你說的好好的是指碧茶發作時間開始縮短,味覺開始退化,偶爾右手使不上力,咳症越發嚴重的話,那我可真要再重新認識一下這三個字了。”
“那可是碧茶之毒。”李蓮花甚至故意表現出幾分自得:“換做別人,這會兒早死了,我這都算是賺的。”
鶴之舟沉著臉從腰間又取出一個玉瓶。
去年冬天他本也是要尋這人一起過年的,隻是碰巧在雪山之巔發現了一株千年雪蓮,為了守著這株雪蓮,他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從雪山上下來。
這個年份的雪蓮極其珍貴,他又花了好些功夫才找齊了肉靈芝等珍貴配藥,用自己的血做引子,將千年雪蓮製成了幾枚丹藥。
“又是補藥?”李蓮花無奈地看著他遞來的玉瓶,輕輕地揭開蓋子。
一股清冷的異香自瓶中撲鼻而來,叫他忍不住驚訝地看向鶴之舟:“這是……天山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