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之舟並不是真的是聖人。
哪怕知道李蓮花的親吻隻是一種安撫,這人並不見得真的喜歡自己,卻也情不自禁地沉淪其中,回應地含住心上人的嘴唇,細致地掃過他幹燥的唇珠,隨後撬開他並未多緊守著的雙唇跟牙關,長驅直入地在他口腔內攻城略地。
感受著這人的放縱跟回應,他的理智變得越來越少,在翻身壓上對方的身體後,本能地抓住身下人的手腕,高高地壓在軟枕的兩側。
他喘著粗氣地結束鬆開唇舌,用鼻尖不斷地磨蹭著他的側臉,細碎的吻落在他下頜跟頸側,要繼續往下時,這人卻像是怕癢一般地躲了躲。
李蓮花的動作很輕,如同不易察覺的戰栗一般,卻將鶴之舟的失去理智勉強拉回到腦子裏。
身體的本能是騙不了人的。
哪怕李蓮花表現得有多麼柔順,放任著他的侵入,似乎可以任他予取予求,但從前意氣風發的天下第一哪怕身中劇毒,自此淡泊於江湖,在雌伏於他人身下時,也總歸會有幾分抗拒。
鶴之舟其實並不在意上下,卻也從這下意識的閃躲中明白他們之間並非是居上還是居下的問題。
他鬆開幾乎要被他攥紅的手腕,仍有些眷戀地在他低垂的眼角落下一吻後,才支起已經起了反應的身體從這人身上移開。
“對不起,我失態了。”
說完他便翻過身默默地平複著身體的躁動,甚至用上了內力,強行將高漲的部位壓了下去。
留下還沒反應過來,身上人就已經背對著自己的李蓮花看了一會兒床頂的帳子,頭疼地用曲起的手指敲了敲眉心。
在他還未想到該主動繼續下去,還是就這麼當做無事發生地睡著時,已經強壓下身體反應的鶴之舟又轉過身來,手腳極輕地將他摟住,一邊摸著他身後的長發,一邊道:“夜深了,快睡吧,睡得晚了又要開始夜咳了。”
李蓮花的心安定下來,盡管有些幾分慚愧,卻也不由自主地朝自己已經熟悉了的懷抱靠過去,含笑著答道:“多虧了鶴大東家的靈藥,我如今夜咳已經好轉了許多,鶴大東家該知道才是。”
鶴之舟嘴唇擦過他發頂微涼的發絲,有些遺憾道:“可惜再找不到多一份主藥了。”
千年雪蓮對碧茶之毒還是有幾分作用的,若是吃的數量上去了,興許也能解毒也說不定,隻可惜這世間能尋到一株千年雪蓮便已經是極大的幸事,哪裏又有多餘的能拿來量變引起質變呢。
李蓮花沒再接話,隻是側耳聽著他的呼吸聲變得越來越綿長,這個奔波了兩日的男人終於疲憊地睡了過去。
他用指尖輕輕勾住鶴之舟垂落到身前的一縷發絲,夾在指腹間摩挲了幾下,才平複了心緒地將其鬆開,跟著沉睡的人一起合上了雙眼。
再不睡,他今夜便真的要再犯咳症了……
第二日一直到日上三竿,鶴之舟才睜眼醒來。
因為醒得太晚,懷中早已是一片清冷,他揉著額角坐起身,披上大氅,便聽見院子裏傳來李蓮花的聲音。
許是聽見了動靜,下人端了洗漱的熱水跟鶴之舟讓人做的牙刷跟牙粉推門進來。
他也借此看到了在院子裏逗著已經睜了眼,腿腳卻還顯得軟綿綿的狐狸精的李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