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方多病醒來的時候胸口的鬱氣又好了許多。
他自是不知道昨天他喝完藥睡著後鶴之舟又幫他施過一次針,也渡了一些自己的內力幫他護著心脈,隻以為是昨天喝了藥的緣故。
李蓮花在吃過早飯後便將一摞昨夜熬夜寫下的揚州慢遞給方多病。
“這是什麼?”方多病翻看了一下,發現這是門功法,便懷疑地看向眼前的李蓮花,又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鶴之舟沒在附近後,才小聲道:“喂,李蓮花,這該不會是阿舟教你的功法吧?”
“你想什麼呢?”李蓮花沒好氣地敲了敲他的腦門:“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啊?我用得著瞞著他把他的功法教你嗎?”
“那你哪來的功法啊?”方多病皺著眉看了幾眼這些明顯是剛寫下的字跡:“功法這種東西可不能隨便亂練,我自幼修習的是我們天機堂的窺天心術,已是武林中的一流心法,沒必要轉修其他。”
“這可是我祖傳的功法,要不是阿舟說適合你療傷,我才不會拿出來。”李蓮花有些暴躁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也知道要這小子放棄現在所修習的功法改練其他並不是之前那樣隨意使喚這小子幹點小事,雖會得幾句咕噥卻還是老實將活幹好。
但他總不能直接告訴方多病這是揚州慢的功法,畢竟那樣便是自爆身份了。
揚州慢本就是他自創的功法,是他對李相夷的前半生唯一僅剩的自傲,又是江湖中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這小子竟然還嫌棄。
他忍不住又抬手在方多病腦袋上敲了一下:“我這功法傳承下來的時候可都是要磕三個響頭的,你待會兒也得給我磕三個頭,聽到了沒有,方小寶?”
“憑什麼!”方多病人還蔫蔫的,嘴巴卻已經開始硬了:“我才不練。”
“好啊,你不練是吧?”李蓮花將手中的杯子“嗒”一下放在了桌上,伸出右手食指在臭小子麵前點了點:“那你就等著以後每次提起真氣就心脈抽痛好了,反正我是無所謂,就是對不起阿舟為了讓我拿出這功法還答應了好些條件,看來是都白費了。”
“喂,你什麼意思?”方多病捂住心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這會兒還沒動真氣呢,心口便又有些抽痛了。
李蓮花這才道:“你中的可是摧心掌。”
他視線往方多病的胸膛一瞥,繼續道:“但凡你原本武功再差一點,或者我們來得再晚一點,你這條小命就保不住了。現如今就算保住了命,以後動不了武,那你還當什麼刑探,破什麼案啊?還不如回天機堂去當你的大少爺。”
“話又說回來了,你那天不是帶著郭乾跟郭禍去百川院嗎?”李蓮花揚起眉尾,“怎麼會跑到我那蓮花樓去?”
“還不是因為我將荷包落在蓮花樓裏了。”方多病鬱悶道,他本來就沒有隨身帶銀子的習慣,所以跟著李蓮花蹭吃蹭喝後又恢複了本性,等他出了薛玉鎮,才發現自己身上隻剩下他娘給的玉佩,愣是多一個銅板都沒有,便隻好回蓮花樓去找之前鶴之舟借給他剩下的銀子。
不過也幸好是他回去了,不然蓮花樓被帶走後,就算他的機關做得再怎麼好,隻要有人一寸寸地將蓮花樓拆解開,也總能找到鶴之舟藏起來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