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武到最後,綿密的內勁隨著長劍翻飛在河麵上激起了偌大的水花。
河水像雨水一樣簌簌地落下,挽起手中軟劍的李蓮花卻飄然落了下來。
好似清風朗月一般的身影,卻這麼輕而易舉地落入一人懷中。
被李蓮花舞劍的動靜吸引而來的方多病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與往日老狐狸模樣完全不同的謫仙身影。
初時本是驚豔,到後來隻覺玄奧,但到最後這人落入了鶴之舟懷中,在細密的“雨水”中擁吻到一起,他便麵紅耳赤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明知是非禮勿視,卻還是忍不住偷偷分開了一點點指縫。
記憶中的李相夷年輕而又意氣風發,與他說話時還帶著少年人的銳利與朝氣,而與他相處的江湖遊醫卻是知識淵博,老謀深算又身體柔弱,需要保護。
當二者二合為一時,才成了如今這個有著非凡過往的李蓮花,卻也是淡然且平和中帶著智珠在握。
他還是第一次見李蓮花這種肆意的姿態,與他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樣,但卻也很好。
如果他沒有在一吻結束後頂著暈紅的臉跟紅腫的嘴唇輕飄飄地朝他這邊看一眼的話。
後背都僵硬了的方多病縮了縮脖子,一溜煙地跑回了二樓,躺在床上,假裝自己已經睡著很久了。
“你嚇到他了。”鶴之舟輕輕吻去李蓮花臉上的水痕,輕笑著說道。
懷中人垂著眼睫依戀地與他耳鬢廝磨,聲音顯得比平日更加慵懶,“這小子心大得很,嚇不著。”
鶴之舟臉上的笑意更深,手貼在他背心,輕而易舉地將兩人身上又被淋濕了的衣服與頭發烘幹。
他將手探入懷中人披散的青絲間,指腹落在這人的後腦上柔柔地摩挲了幾下,才問:“喬女俠與肖紫衿即將大婚,你該收到消息了吧?”
李蓮花勾著他的肩,未執劍的手指輕輕地劃過他的下頜:“吃醋了?”
說話間彎著的眉眼叫鶴之舟愛不釋手,忍不住貼上去吻了又吻。
李蓮花隻覺得他這細碎的親吻像極了興奮時便要伸舌頭舔人的大狗,被親著親著,便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待親昵的勁頭過去後,他們又坐回了方才的石頭上。
李蓮花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這也並非無的放矢,對曾經的李相夷來說,喬婉娩確實是他心中最在乎之人,二人的深情武林至今仍有不少傳言。
否則劇裏角麗譙也不會用喬婉娩來試探李蓮花的真實身份。
“你打算怎麼辦?”鶴之舟抬手將他落到臉側的碎發掖到耳後,聲音輕柔地詢問。
李蓮花如今倒沒什麼悵然的,隻是看著他的眼,平和地答道:“總是要去一趟的,畢竟是受我所累。”
喬婉娩與肖紫衿新婚的地點定在了慕娩山莊,也就是曾經四顧門的舊址。
在去之前,他們還是繞道去了普渡寺,拿到了喬婉娩寄來的請帖,才在婚宴開始的前一天趕到了百草坡鎮。
四顧門這些年雖然已經不複存在,但因為百川院仍舊主持著江湖公義,李相夷的傳聞也仍為人津津樂道,所以鎮裏盡是熙熙攘攘的江湖客,若不是鶴之舟的四季客棧特意留著自用的房間,他們來得這般遲,怕是隻能繼續住在蓮花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