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之舟記得劇裏因為方多病暴露了百川院刑探的身份,劉如京對這些個在他看來都是叛徒的家夥深惡痛絕,狠狠敲詐了兩人一千兩之多。
他本以為今夜也會是這麼個結果,銀票都多帶了好些,沒想到這人反倒痛快地報了一百兩。
不過倒也是,劉如京原本也稱不上貪財之人,劇中之所以會以一千兩為難兩人,也都是因為百川院的緣故。
隻是總不好叫眼前這個少有的一心向著李相夷的故人吃虧,鶴之舟從懷中取了五張二百兩的銀票,塞進劉如京手中,又遞出一塊玉牌。
“劉先生所救這人乃我二人好友,雖是無意之舉,但救人也是事實,這枚玉牌是我家客棧的信物,先生往後有什麼需要的,盡可以這塊玉牌到四季客棧獲取。”
劉如京眉頭一皺,當下便要拒絕。
鶴之舟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我家雖是主營客棧,不過先生也知這大江南北的客棧消息最是靈通,四季客棧在尋人尋物方麵頗有建樹,或許一時半會用不上,但留著也沒什麼妨礙,不是嗎?”
“原來是四季客棧的東家。”劉如京摸索了一下手中的玉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將玉牌收進懷中:“那我便謝過這位少東家了,算我老劉欠你個人情。”
“不必,劉先生,保重。”鶴之舟彎腰將笛飛聲扛到肩上,側頭看向目光仍落在劉如京身上的李蓮花,將空出的那隻手伸到他跟前。
這人才輕笑了一下,將手搭上他的掌心,乖順地被他握住。
他們沒有再進城,而是扛著人直接回到蓮花樓。
將人放在二樓的床榻上,李蓮花拉開了笛飛聲蜷著的手指,看到了他掌心上寫著的“找李蓮花”四字。
鶴之舟剛將笛飛聲腹上的傷口處理好,見他一臉沉思,便肯定道:“他中了大量無心槐,方才在荒棧裏他認不出我們,應該是因為他通過經脈逆轉,將所有無心槐都逼入了腦後的百會穴,所以失去了記憶。”
“看來角麗譙還是發現了不對。”李蓮花看著床上的大魔頭,搖了搖頭:“也是,要這個武癡裝模作樣,也太難為他了,被發現也不奇怪。”
鶴之舟倒覺得笛飛聲被發現是因為單孤刀的可能性更大,畢竟角麗譙癡戀笛飛聲多年,幾乎是笛飛聲勾勾手指,她就毫不猶豫地飛蛾撲火的程度。劇裏笛飛聲就成功騙過她一段時間,沒道理現在不行。
“藥來了!”方多病捧著藥碗從樓下上來。
鶴之舟才站起身要接過,沒想到眨眼的功夫笛飛聲就醒了,從旁邊的桌上摸了一根筷子飛快地抵在了李蓮花的脖子上。
那根筷子正挨著動脈,鶴之舟皺起眉毛,卻見李蓮花隻是淡淡地抬手撥開了那根筷子,“這樣對你的主人可不妥,既然醒了,就把藥給喝了吧。”
笛飛聲確實沒打算真的傷了眼前的這個人,他方才在荒棧醒來後便腦袋空空,什麼記憶也沒有,唯有這人有幾分莫名的熟悉,但他卻不信對方說的,是自己好朋友的事。
朋友一詞似乎距離他十分遙遠,也十分陌生。
“你是誰?”他問。
李蓮花拍了拍他的手背:“你看看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