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梨坐在前行的馬車裏,車輪敲擊著硬石板官道,敲擊出“篤篤篤”的響聲。一聲聲就跟扣入姚梨心裏般,不動聲色的勾起她對葉曦的思念。
掰著手指頭算起來,她已經離開京城半個月,也就是說她足足有半個月沒有見到葉曦了。
“阿梨怎麼了,可是想孩子了?”太子就坐在姚梨身側,他眼角的餘光勾勒著姚梨的麵容,連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沒有錯過。
姚梨抿了抿唇,點下頭,“嗯。”
太子臉上的表情變的柔和起來,他挪了挪身子,挨近姚梨些,並抬起手摸了摸姚梨的頭。姚梨被他親密唬了一跳,忙挪身避開。
太子卻不以為然,反而在唇角勾起淺淺的笑,“你看你,都說讓你別跟著來,你硬是要跟著來。眼下的晉南可是水深火熱中,你跟過來,也幫不上什麼忙。”
是了,得知晉南地動的消息後,姚梨硬是要跟著太子前往晉南賑災。為此,她還特地將葉曦留在京城,托付給趙氏。
“是妾身給殿下添麻煩了,可妾身的家人都在晉南,若是不跟來看一眼,妾身是怎麼也放不下心的。”垂下眸,姚梨不動聲色的拉開與太子間的距離,不冷不熱的回著話。
從離開京城後,太子仿佛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待姚梨甚是溫柔。
“你呀!”太子含笑睨了姚梨一眼,薄唇輕輕啟著,寵溺的吐出兩個字,冷不丁被馬車簾子外傳入內來的聲音打斷。
“啟稟殿下,前方就是晉南的府城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進府城去。”太子流連在姚梨身上的目光沒有移開,漫不經心的應了簾子外的聲音一句。
來人得了令,馬車的速度瞬間被加快。
停下來時,有人掀開了馬車簾子,探身過來恭迎太子及姚梨下車。
“來,阿梨小心。”太子沒假手於人,而是親自攙扶著姚梨下馬車。特別是瞧見前頭從馬背上下來的玉旻之時,太子的神態越發的熱絡。
姚梨不好在眾人麵前拂了他的意,忍著滿心的不舒坦,抿笑由他牽著走下馬車。
可當姚梨的眸光掃過周圍的景象時,臉上的笑靨,頓時被凝住。她清澈的眸子裏,倒映出周遭橫七豎八躺著的襤褸身影。
“這是?”姚梨一雙柳眉幾乎皺成山丘,難以置信的啟了啟唇。
就府衙門前,破爛的草席上,躺著僵硬的不知是否是屍體的人。而圍坐在草席旁邊的,還有許多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百姓。在看到姚梨一行時,他們眼底仿佛泛開水光,一窩蜂的湧了過來。
“貴人們,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吧!”
“攔著他們,快,攔著他們。”前來迎接的信任晉南知府慌忙擋在姚梨一行跟前,大聲吆喝著隨行的衙役。
在衙役跟侍衛的阻攔下,枯瘦狼狽的百姓,並不能靠近。
直到入到府衙內,姚梨的麵色也沒緩過來。倒是太子,並不以為然。
“下官魏淵明參見太子殿下,參見靖王殿下!”恭請太子跟玉旻之上座後,晉南知府魏淵明回身到二人跟前,雙手抱拳彎腰下了個大禮。
玉旻之並不做聲,隻是隨意的揮了揮衣袖。太子也點了點頭,“起來吧,本太子跟靖王奉聖命前來晉南賑災,你既是晉南知府,說說眼下晉南情況如何。”
未等太子話落盡,魏淵明的臉色明顯滯住,訕訕開口:“啟稟殿下,啟稟王爺,事情很是不妙呀。地動之後,杜蘭江的堤壩被毀,晉南地區皆成澤國。好不容易水退了,卻又招來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