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子時,門齒關城裏將軍府內,孔魯悶頭坐著,一言不發,去州來回踱步,一臉怒氣。
孔魯嘟著嘴,小聲道:“看守羋慧的士兵衣服都被扒了,肯定是又中了她的美人計。羋慧的美人計太厲害了,你不能怪我用人不當。”
去州站住,瞪視孔魯:“我責怪的不是這件事,我怪你今天下午不該把角門打開。沒有我的命令,你竟敢擅自行動!”
孔魯嘟囔道:“你不是讓我行為要張狂,讓我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嗎?”
去州道:“你也太張狂了,你難道忘了城內還有趙品葉的信使呢嗎?他出去後肯定會給趙品葉送信,信一旦沒有被品葉收到,卻落到敝用手中,讓敝用知道我和品葉的關係,品葉就危險了!”
孔魯恍然大悟,自己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啊。
一名秦兵進屋稟報:“報告二位將軍,有人從城外射進一支箭,箭上帶有布條。”說完,秦兵遞上箭枝。去州接過箭,取下穿在箭杆上的布條,隻見布條上一行墨字:
“敝用已得破城之計。子時,最西邊城牆下等你。
——品葉”
去州將字條交交給孔魯。
孔魯看完布條,十分著急,說道:“糟了,敝用發現齒門關的弱點了,怎麼辦?”
去州又把布條仔細看了看,沉思良久,道:“不管敝用是否真的發現門齒關的弱點,我們首先要把品葉接回來。”
孔魯道:“時辰快到了,先生趕快去吧。”
去州搖頭:“我一個人恐怕接不到品葉,還得需要你的幫助。”
孔魯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去州詳細布置了一番,然後和孔魯一起登上城牆。上牆後,兩人沒有去城牆的最西端,而是到了最東端。今晚烏雲密布,不見月光,城下一片漆黑。去州沿著城牆壁往下射了兩支箭,下麵沒有動靜。拴好兩根長繩,去州和孔魯各攀一根向下滑去。
落地後,去州對孔魯小聲道:“如果城牆上向天空連續射出五支火箭,你就立刻終止行動,趕快撤回角門,從角門入城。”
孔魯點點頭,然後朝趙營潛行過去。
孔魯走後,去州背背寶刀,緊貼城牆根,慢慢向西移動。過了城門,去州繼續貼著牆根向西移動。在離城牆最西端約三十米處,去州貼牆站住。在漆黑的夜色中,他隱約看到前麵蹲伏一人。去州屏息凝神,一動也不敢動了。
過了一會兒,子時到了。隱約隻見城牆最西端的上麵有個人攀著繩子緩緩下墜。此人一落地,蹲伏在地上等候的那人霍然站起,立刻將刀架到落地之人的脖子上。
“草人!”提刀之人大吃一驚,他沒想到從牆上墜下來的竟是一個穿著黑衣的草人。此刻,自己的刀正架在草人的脖子上。
“糟糕!中計了!”提刀之人撒腿便跑,跑出十幾步後,埋伏在附近的十個人也隨之向遠處跑去。
去州隱約看到提刀之人好像是敝用。去州心中慶幸,多虧自己行事謹慎。他來到草人跟前,解開草人,雙手攥住長繩向下拽了三下,城上秦兵得到信號,便用力向上拉長繩,將去州拉了上來。
上牆後,去州立刻吩咐道:“快打開角門,準備接應孔魯將軍。”
剛才埋伏在牆下的提刀人確實是敝用。他見到去州給品葉寫的信後,得知品葉、去州二人關係密切,也猜到去州一定在齒門關中,於是他假借品葉名義寫了一片字條,射進城中,想騙去州出城,然後將其擒住,不料,計策被去州識破。
敝用領著十名趙兵垂頭喪氣地往大營走去。忽然聽到東邊有人喊道:“站住,放下品葉!”這聲音正是趙勇的。敝用向東望去,模模糊糊地看到趙勇騎在馬上正在追趕一人。
身旁一名秦兵對敝用道:“將軍,好像是趙勇將軍在追趕刺客,我們過去幫他吧?”
敝用道:“不可,小心中計。”
趙勇正在追趕孔魯,孔魯正扛著他的妹妹趙品葉。品葉在孔魯的肩頭不停地掙紮。趙勇的馬很快,漸漸追上孔魯。趙勇怕傷到品葉,便用大刀從後麵砍孔魯的腿。孔魯眼角餘光看到了趙勇的進攻,急忙躲閃,但是由於扛著趙品葉,他的動作慢了一些,右腿外側被大刀的刀尖劃了一條長口,鮮血立刻迸射出來。孔魯大腿疼痛,摔倒在地,品葉也一起倒地。趙勇再次掄刀朝孔魯砍去,品葉一翻身趴倒了孔魯身上,趙勇急忙停刀。趙勇正遲疑間,門齒關角門處喊聲乍起,一群秦兵黑壓壓地衝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