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霍家老宅回來,薑喜便開始收東西。
霍淩霄知道她昨晚沒睡好,明天又要坐車,看著她眼底的烏黑有些心疼。
於是主動說:“我來收吧,你歇會兒!”
說著便直接接替了薑喜。
薑喜在床沿坐著,上下眼皮直打架,沒一會兒就歪倒在床上睡著了。
霍淩霄翻到箱底,摸到一張紙,覺得詫異,於是掏出來一看,上麵寫著“金槍不倒”。
他雖然不懂醫學,可裏麵的澤瀉,生地黃,龍骨等藥材都是治療男人那方麵問題的。
所以阿喜怎麼會有這個藥方?
莫非是她以為自己不行?
霍淩霄黑了臉,將這藥方折好放回原處,踱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床前。
可床上的薑喜睡得無知無覺,像個毫不設防的孩童一般。
霍淩霄擠到她身後躺下。
薑喜噌的一下瞪大了眼睛。
霍淩霄貼在她的耳邊,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說道:“媳婦兒,我想跟你證明一件事……”
次日,薑喜拖著酸痛的身體與霍淩霄一起踏上了前往海市的火車。
他倆的位置是挨著的,霍淩霄把裏麵靠窗的位置讓給她坐。
對麵坐的是一對母女,母親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女兒看上去隻有四五歲。
看穿著都是普通人,不過孩子病懨懨的,從上車起就窩在母親懷裏睡覺。
“大妹子,吃不?”
半路上,那母親掏出從家裏帶的煮熟的雞蛋,小心翼翼的問對麵的薑喜。
薑喜連忙擺擺手說:“謝謝,不用了!”
從上車到現在快一天了,薑喜第一次見這對母女進食。
大概覺得吃獨食不好意思,出於客套才想著問問同座的。
薑喜拒絕後她也不強求,而是把雞蛋掰成兩半遞給懷裏的孩子。
孩子接過雞蛋,立馬狼吞虎咽。
但雞蛋太幹,孩子的喉嚨太小,噎住了。
薑喜忙把剛才霍淩霄替她接的水遞到小孩子麵前。
小孩子就著搪瓷盅裏的溫水,好不容易才把梗在喉嚨裏的雞蛋咽了下去,又眼巴巴望著母親手裏剩下的那半。
母親狠了狠心,又把剩下的給她了,自己隻全程看著。
“你們也去海市嗎?”薑喜問。
那母親搖搖頭:“我們下一站到寧縣就下。”
“你們是寧縣人?”薑喜好奇。
那母親又搖頭:“不,我帶孩子去寧縣看病,聽說寧縣有個老中醫醫術特別好!”
隔壁座的三個大漢聽到這話,眼裏頓時露出一絲亮光,其中一個甚至還特意坐直了一些。
“孩子生病了嗎?”薑喜問。
“嗯,頭上長了這麼大一個瘡,縣裏的醫院去不起,鄉裏的赤腳醫生又治不好,聽人說了才想著去寧縣找那老中醫看看!”
那母親撩開小女孩後腦勺的頭發給薑喜看。
薑喜這才發現小女孩的後腦勺上麵長了一個非常大的疥瘡,而且從外麵看疥瘡已經潰爛流膿了。
這種情況需要消毒後把裏麵的膿水擠出來,然後再用一些抗生素的藥物就能治好。
隻可惜這年代抗生素藥物不但種類不多,還都很貴,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薑喜有心想為小女孩治療,但又擔心眾目睽睽之下引來猜忌,於是隻能暫時作罷。
夜裏,薑喜正靠在霍淩霄的肩頭睡覺,忽然聽到“砰”的一聲。
她睜眼一看,原來是鄰座的一個大漢想要起身去打開水,結果不小心踢到對麵那母親放在地上的行李,不小心撲倒在了那母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