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喜歡吃雞腿,所有人都知道。
年少無知,以為時臻經常給我錢讓我去買雞腿吃,是因為喜歡我。
後來才逐漸明白,他是不想我來煩他。
時臻那麼清冷內斂的少年,唯有在秦珍珍麵前,才會卸下麵具,聲音溫柔,笑容也溫柔。
我有一次親眼看到,秦珍珍因被師父訓誡,躲在廚房哭,時臻小心翼翼地安慰她,她的頭靠在他肩上,身子顫動,他臉上的心疼那麼明顯。
少年情愫如此美好且珍貴,我還記得他僵硬的身板一動也不敢動,抬起的手想放在她肩頭,幾次嚐試,又幾次放下。
這樣忐忑和謹慎的師兄,是我從未見過的。
沒人會不喜歡秦珍珍。
柔弱含羞,連笑的時候都是捂著嘴的淑女式,更何況她還那麼可憐,不得師父待見。
所有人都曾因為她遭遇的不公,對師父產生怨言,包括我也是。
單單從感情上來說,我愛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秦珍珍想學雁拳,我瞞著師父偷偷指教過她;時臻隨口一句鳳來山的新歌好聽,我一連三天坐車穿過大半個城市去預售處排隊買專輯,最後回來的時候大雨滂沱,我被淋成落湯雞,懷裏塑封的膠片完好無損。
興許正因如此,十年後的今日,我在時臻麵前舉起雙手,投降道:「別開槍,師兄,是我。」
身穿西裝麵容清冷的男人,神情一怔,竟瞬間紅了眼梢。
真難得,歷經商界殺戮式洗禮的男人,早就應該百毒不侵,喜怒不形於色,竟也會因為故人相見紅了眼。
他神情柔軟下來,就這麼久久地看向我:「阿七,過來,到師兄這裏來。
」
我抬了抬下巴:「讓他們先把槍收起來成嗎,我還不想死。」
很明顯,包圍我們的是兩股勢力的人。
黑口的人,和時臻的人。
不出意外的話,很快我會見到第三方——中穀惠那幫倭人。
顧家這事,還真是臥虎藏龍。
時臻與黑口那幫人起了沖突。
我在公路上扭斷了那人的腦袋,黑口的人自然不肯放過我。
我聽到他們在交流,時臻聲音清冷,一錘定音:「我和中穀小姐都提醒過你們,不要輕舉妄動,陳七你們惹不起。」
最終結果,不知他們是如何談判的,時臻帶走了我,黑口的人帶走了謝燁。
上了那輛商務車,我從窗口看到謝燁被蒙上了黑布套,雙手綁著粗繩,被一人狠踹一腳,撞上了車。
我皺了眉。
時臻坐在一旁,西裝革履,已經恢復了一派生意人的睿智。
「阿七,顧家的事你不要插手了,道上的恩怨我來擺平,你跟我回京。」
「回京?什麼意思?」
「師父已經不在了,從今往後你跟著我,我會護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