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日程表也排得滿滿當當,又恢復之前那種精確到分的狀態——每天早上向蝶會把當天的行程重新發他一份,密密麻麻的時間地點事件,對話框長得一個屏幕都裝不下。
到後來他也懶得細看每天是什麼安排,就盡職地“任人擺布”,定時定點出現在該在的地方,反正哪怕晚一分鍾,都有的是人來催他。
就是懶覺睡慣了,早起變得有些困難。
他早上低血糖,整個人都是懨懨的,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又不知不覺地被餘煦養懶了,沒了之前那種無論多不情願,都能逼自己一睜眼就投入工作狀態的本事。
但餘煦似乎很樂得哄他起床,趁他不太清醒的時候給他套衣服——已經不再局限於家居服,而是連出門的衣服一起替他穿好,不動聲色地蓋戳似的。
早餐都是在保姆車上吃的,每天的目的地也不太一樣,許觀玨有時在,有時不在,似乎比他還忙一點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這天的行程看起來沒那麼魔鬼,晚上沒安排工作,一整個上午都是“巡演研討會”,下午也隻有簡單的一句“錄視頻”。
演唱會的時間地點早就定下來了,歌卻還沒完全定好,因為和周年慶放到一起了,整個框架都和往年不太一樣,選曲也要跟著變動。
像是終場演出上那首《夢醒》,因為太冷門,也沒收錄進CD裏,按照常理是不會放進常規巡演裏的,但餘昧還是借著十二周年的噱頭放了進去,加上其他幾首他之前提過的歌,算是做成了一個Part,可以搬到其他場次裏。
但剩下的Part都還沒定,有些是許觀玨選,有些的舞臺導演那邊選,前者對音樂沒那麼敏感,每年的這時候都是把決定權一並交給導演,就遲遲定不下來了。
研討會上舞臺導演和編曲師至少吵了一個小時,主題是“能不能為了周年慶改編一部分歌,做成一個新的Part”。
也沒爭出個結果——為了演出效果改編歌曲是很常見的事,但Echo很少出曲風活潑的歌,要為了一個周年慶,把原本慢調的曲子都改成快節奏,觀眾買不買單另說,工程量首先就是個問題。
更何況改了曲子就要重新練,Echo的兩個人忙成這樣,也沒時間專門去練歌。
“其實這個周年也沒必要搞那麼復雜,對不對,十二周年,又不是十周年、二十周年那種特殊年份,”最後還是關陽出來打圓場,“原本我們想做隆重一些,是考慮到餘老師今年合同到期,可能不會續約,但現在沒了這層顧慮,今年的周年就像去年一樣辦,也沒問題嘛。”
“但是宣發都做了,粉絲也開始猜今年我們要搞波大的,最後要還跟去年差不多,輿論上會不會……”
“這有什麼關係,今年的周邊已經比去年多很多了,”關陽笑著說,“不止周邊,後續還有其他的‘新鮮東西’,粉絲嘛,又不是專業搞音樂的,與其把心思花在改編曲這種他們未必能聽出來的東西上,還不如多弄些新花樣,物料和周邊多了,他們也就心滿意足了。”
於是最後雙方各退一步,把Echo為數不多的幾首快節奏歌都放到開場,剩下的歌和往年一樣按風格分Part,連同餘昧選的幾首一起,做成按風格專場的形式,也方便舞美布置。
——直到這個時候,餘昧其實還不完全清楚關陽說的“新鮮東西”具體是什麼,等到了下午被車帶到影棚,才像個打工仔似的被布置了新任務。
為了給十二周年造勢,關陽打算拍一些他和許觀玨互動的短視頻放到網上,大多是兩個人玩已經定好的遊戲,也有些拍攝花絮、私下一起吃飯的日常之類的,都是輕鬆日常的主題,大概是為了體現他們私底下關係好,好讓粉絲買賬。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 是一檔拆成了十二期的雙人對談,每期一個問題,兩個人坐在鏡頭前聊,確實沒有劇本,但後期會被剪輯,很難說最終放出來的版本和一開始還有幾分相似。
這些東西原本是放在下個月拍的,畢竟這次周年活動和春巡一起辦,其實還有將近兩個月,但過幾天許觀玨就要進組拍戲,隻能提前。
類似的營銷手段近來很常見,但生搬硬套過來,其實並不適合Echo。
拋開兩個人私底下的恩怨不談,至少在鏡頭麵前,他們都不是對遊戲感興趣的人,也沒什麼勝負欲——玩遊戲、抽題、回答問題,走流程似的一套錄下來,重復十幾遍,就算錄完了。
粉絲反響也不算好,第一個視頻發出去,底下的評論都在調侃,說還不如多拍拍帥哥off狀態的美貌,誰想看兩個搞音樂的打羽毛球。
打球就算了,還一點兒競爭欲都沒有——餘昧根本就是拿著球拍做個樣子,一步都懶得走。
熱度倒還是很高,在熱搜上掛了幾個小時,算是達到了給周年慶造勢的目的。
比較出人意料的是,他們兩個人一個已婚,一個拿的是國民男友人設,居然還有粉絲能從視頻裏找糖吃,說打球的時候誰讓著誰,下意識的寵愛不會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