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第二名”從那些電話裏透露出來總是虛無縹緲。他感覺不到真實,既沒有高興,也沒有如釋重負。
盛明陽和江鷗進了學校沒多久就被老師引往大禮堂,年級家長會在那邊召開,徐大嘴春光滿麵,還帶他們看了榮譽墻。
看到他們走遠,盛望才拍了拍江添,兩人上了明理樓。幾級臺階一跨,僵化很久的血液才活泛起來。
盛望大步跨上二樓,插著口袋轉過身來,一邊看著江添笑一邊倒退著往上走。他說:“聽見沒,第二,我說什麼來著?一個學期必然摸上老虎屁股。”
江添“嗯”了一聲,步子配合著他,不緊不慢。他應聲的時候還帶著假期裏慣性的陰鬱,過了幾秒終於融化開來,開了個玩笑:“好摸麼?”
盛望剛要開口,何進抓著幾張紙從樓上匆匆下來,見到江添的時候鬆了口氣:“怎麼來這麼晚?走,跟我去禮堂。”
“幹嘛?”
“第一嘛,學生代表。一會兒家長會上需要說幾句話。”何進抖了抖手裏的紙,“就一小段,照著念就行。”
盛望在旁邊站了一會兒,拍了拍江添的肩膀說:“我先上去,晚點再說。”
晚點再說,這句話充斥在他們整個假期裏。
這種被突然打斷再另找時機的瞬間發生過太多次,他們已經說得很熟練了。隻是大多數被打斷的話都隻在那一刻是有趣的,過了那個點,就沒有再續上的意義了。
盛望往樓上走的時候,何進又叫了他一聲,提醒道:“這次末考發揮不錯。一會兒趁著自習把東西搬回樓上,我剛跟班長他們說過給你騰個位置出來。
”
“啊?”盛望愣了一下。
何進笑說:“怎麼,放個假把神經放鬆了,反應還變慢了?考了第二,回A班了!”
盛望進B班教室沒多久,鯉魚和高天揚就下來了,趴在後門口沖他招手。盛望跟前後桌打了聲招呼,拎了書包出來了。
高天揚再次成功茍在了A班,又替盛望高興,顯得很亢奮,手舞足蹈:“你來得晚還顧得上打聽吧?我去辦公室替你偷聽過了盛哥,你這次就跟添哥差5分,老吳說你有兩個小失誤還蠻可惜的。我感覺添哥皇位有威脅了,這學期可以期待一下你倆一位爭奪戰了。”
鯉魚說:“何老師讓安排個位置出來,騰出來的空座太靠前了,你個子高視力也沒什麼問題,坐前麵擋人,所以還給你排的老位置,坐江添前麵。”
直到這時,盛望才真正意識自己回A班了。之前那個換班的煞筆決定至此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