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添下意識去看頭頂停車場的方位標誌,卻被盛望拉著往滾梯那邊走:“你看標誌幹嘛, 看我就行了。”
這個機場江添隻走過出發, 沒有走過到達。盛望這些年倒是往來過不少次,每回都行色匆匆,唯獨這次例外。
肉眼可見大少爺心情不錯,頗有幾分皇帝出巡的架勢,毫無顧忌地在他哥麵前吹牛皮:“別的地方不好說, 機場我是真的熟,可以給你當活體導航儀,免費。”
江添推著行李車“嗯”了一聲:“免費的容易出問題。”
“放屁。”盛望伸手說:“要不你給錢也行。”
江添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拍在他手裏,又在他收緊手指之前抬了起來:“先證明一下。”
“證明什麼?”
“值得收錢。”
“你問,隨便問個店我都能給你指出來。”
江添又“嗯”了一聲,問:“西在哪?”
盛望:“……”
好,整段垮掉。
大少爺馳騁江湖好幾載,跑過國內外不少地方,依然分不清東西南北。活體導航儀剛營業就遭遇滑鐵盧,一分錢也沒騙到。
春運期間哪哪都忙,停車場裏人滿為患,私家車網約車堵成了長龍,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盛望打了小陳叔叔的電話,就“車究竟在哪”開啟了問答式拉鋸戰。
小陳換了無數種描述方式,最後崩潰道:“就跟在一輛白車後麵,打著雙閃。”
盛望說:“叔,這裏最多的就是白車,哪輛不打雙閃?要不你給個範圍,我倆一路找吧。”
小陳又說:“K區偏北。”
盛望沉默兩秒,直接把手機塞給他哥:“你來,我隻認左右前後。”
他哥還不忘問一句:“你不是活體導航麼?”
“倒閉了。”
結果江添隻花了兩分鍾就找到了車,活體導航直接從倒閉變成了自閉。
小陳倒是毫無變化,頭發依然是最簡單的樣式,這個季節的衣服也是萬年不變的翻領短夾克。他從車上下來幫忙拎行李,看到江添的時候步子頓了一下,然後笑著感慨道:“又長高了,帥倒還是這麼帥,啊?”
*
有些地方就是這樣,簡簡單單一個人、一條路、一棟建築就能讓人夢回年少。江添坐在小陳車後座,看著盛望靠在旁邊昏昏欲睡,就有這種感覺。以至於某個瞬間,他甚至想要把袖子擼到手肘,好像他身上穿的還是那件藍白校服似的。
小陳另外還有事,把他們送到白馬弄堂的院門口便順著另一條路開走了。江添站在門口看盛望輸密碼,發現這麼多年下來那數字居然沒有換,還是當初他被告知的那一串。而開門之後,屋裏淺淡的清潔劑味也一如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