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征將那根金屬藏在囚服的夾層中。他現下無法確定桑翎將這東西給他到底是什麼意圖,又是否藏著其他的陰謀。如今他隻能按兵不動,等著那位公主殿下再來尋他。
托桑翎的福,接下來好幾天顧征都沒有再成為獄卒們泄憤的對象。
因他大理寺少卿的身份,那些構陷他的人為了防止他利用原來的人脈關係將他救出去,特意在這牢獄中尋了一間單獨關押犯人的牢房,讓他與外界徹底斷了聯係,還派遣一些從未同他接觸過的獄卒來看守,為了將他囚死在這可謂是費盡心思。
那些獄卒見上位者對他厭惡,便會找個由頭借機折磨他。基本上每天都會在他身上用不同的刑具折磨他,隻要不將他弄死,那些將他送進來的人是十分樂見其成的。
桑翎那番看似厭惡他的發言反而讓他得到了幾分喘息的間隙,被警告過的獄吏顯然是吩咐了手底下的人不許再對他私自用刑,這幾日他們除了給自己送食物也沒有其他動作了。
顧征冷冷地盯著在外麵巡邏的獄卒們,在心中暗嘲。若是他們拿出幾分對付他的心思放在政事與百姓身上,南禮國何至腐朽至此。
思及此,他垂眸看向放在牢門前的破碗。
裏麵裝著的東西,說是殘羹剩菜都是抬舉了。看樣子應該是從泔水桶裏撈出來的,真是難為他們還要費力去泔水桶裏給他弄吃食了。
每天都隻能吃這種東西,顧征已經習慣了。他接到的任務時限還沒有到,現在不能讓這具身體死去。伸手將那個破碗端起來,顧征聞著碗裏刺鼻的味道皺了皺眉,然後神色如常地將裏頭的東西全部倒入了嘴裏。
不吃就隻能餓死,他別無選擇。
重複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大概過了半個月之久,顧征都以為那位公主不會來了。他預備在今天晚上用上那根金屬,因為明天就到了他要行刑的時候了。
說來那些宗親們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他都被困在這裏多少天了,居然還要花費那麼久的時間去偽造他的罪證,真是廢物。
顧征嗤笑一聲,手指放在袖口細細的摩挲著裏麵的那根金屬。明天自己就要被處死,以這些天對獄卒們的觀察,他們定會買上好酒好肉慶祝一番,並且有大概率會端著那些食物進來嘲諷奚落他。
要是有藥就好了。如果手上有蒙汗藥的話,他可以趁機在那時候給他們下藥,今晚撬鎖出去後也能避免一番苦戰。可惜他困在這裏接觸不到外界,根本不可能弄到蒙汗藥。
正當顧征在想其他法子不與獄卒起衝突鬧出大動靜的時候,聽到獄吏狗腿的笑聲。
“哎呦我的公主殿下,這次是真不能再放您進去了。明天他就要被處死了,這種亡命之徒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啊。”他在桑翎麵前彎著腰笑得褶子外翻,“您這樣金尊玉貴的人兒,萬一磕著碰著哪,小的十個頭也不夠砍的啊。”
“你給本公主讓開!”桑翎現在心裏也著急的不行,時間緊迫她必須馬上見到顧征,偏生這獄吏還攔著她不讓進去。
這下公主脾氣是真上來了,她沉下眸子冷臉盯著獄吏,麵容嬌俏的女孩帶著與生俱來的皇室壓迫力聲音冰冷到了極點:“我最後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