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美男計一使,你就招架不住要把自己貼進來?”沈逾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將疑惑表現的恰到好處,“是不是太虧了?”
沈逾眼裏裝下的不僅僅是斑駁陸離的四合院,還有明知皮影是個無底洞,更是會讓人無法回頭的白薇薇。
他心疼她,心疼她跟著自己去做皮影,他不想她隻是因為愛屋及烏,而委屈自己,所以,才會說出那一番話。
“不會,”白薇薇目光與他對視,眼睛裏滿是星星點點,“我不是因為愛屋及烏才把自己貼進來的,我是真的喜歡皮影。”
白薇薇從沈逾的眼神瞧出了幾分擔憂,便也向他推心置腹一番,消除疑慮,“以前吧,我覺得皮影跟自己很像,都是父母手中的那提線木偶,別人讓你往東走,你就不能往西瞧。可自從我了解皮影,了解製作皮影的工序後,我才知道,那些皮影人物隻有在匠人們的手中才會發光發熱,它們若隻是擺放在櫥窗裏,也沒了自我價值。”
沈逾對於白薇薇說出那番話感到驚訝,因為她的看法與自己不謀而同。
沈逾將她一把抱住,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淡淡的柚子香撲鼻而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靠在沈逾胸膛上,白薇薇聽著他“咚咚咚”的心跳聲,小聲“嗯”了一聲。
“我媽當初離開我爸,可能就是他因為一意孤行搞皮影,我們一家三口還有毫無經濟來源的大伯,生病的外婆和林柒,家裏開銷很大,他還要把錢往皮影裏塞,我媽實在忍受不了就離婚了。離婚之後,我爸也沒有放棄皮影,直到外婆病情加重,叔叔們也跟著窮困潦倒,連我的學費都交不上,他無奈跪在我爺的墳上磕了三百個頭,宣布放棄。後來,我長大了,才發現他雖然賣燒烤家裏經濟能勉強過渡,但他經常深夜喝酒,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哭,哭自己沒用,讓皮影在他這裏失去傳承...”
沈逾講述自己童年回憶的時候,鼻音重了,聲音也渾厚了許多。
白薇薇之前在華光樓也聽他說起過那個女人,但她不知道前因後果是什麼,今天,沈逾說出那些話心裏應該很難受。
她仰頭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沈逾下意識把她的眼睛蒙住,繼續說,“那刻,回鄉傳承皮影的種子就應該暗暗在我心上根深。我上了好大學,找了好工作,擁有的是別人羨慕不來的大城市生活,可是始終澆不滅我回鄉傳承皮影的決心。回鄉之後,我爸很生氣,他不想我走他走過的路,一氣之下以和我斷絕威脅,因為他隻想我娶妻生子,按部就班的生活。”
“所以,現在叔叔支持了嗎?”白薇薇問。
“沒有,但我知道,他是不想讓別人看第二次笑話。我和我爸不同,我會提前規劃好所有的利與弊,也會提前鋪路,所以,就算我走他走過的路,也會比他走的更順暢,可上天好像特別眷顧我...”說著,沈逾低頭看了一眼白薇薇,滿眼都是欣慰,“讓你來到我是身邊。”
“沈逾...”
白薇薇拿開他的手,再次仰頭看他,就見他好看的桃花眼裏浸滿了淚水,“我不會因為你傳承皮影離開你,更不會阻止你傳承皮影,我隻是...”
“隻是什麼?”沈逾問。
白薇薇眼角上揚:“我隻是想今晚能不能去你家借宿?”
沈逾:“???”
白薇薇:“我家最近老是有老鼠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