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散盡,陽和方起,已至三月,滿園子的紅情綠意,好不惹眼。
京城突然發生了兩件大事。
皇帝突然病重,由太子監國。
前太子逆謀案被重新提起,由太子和攝政王聯合審理。
“皇叔,這,這……”太子李敦捧著奏章,神色慌亂地起身。
李炎淡淡掃了一眼,“太子已經監國,遇事可不用這般慌張。”
李敦慢慢垂下肩膀,他對於太子還是皇上之位是真的沒有任何一點想法。
小的時候,父皇就不喜愛母後,連帶著對他也不喜歡。
本來他身為嫡長子,被立為太子也是理所應當。
可直到他成年,父皇都沒有這個意思。
他也樂的當個閑散王爺。
直到母後去世的前幾天,他才突然被立為太子。
起初他不知道,後來,隨著母後走了,舅舅一家舉家請辭他才知道是父皇的意思。
如果要他選,他寧願不要這個位子,隻想母後安在。
李敦是從小就胖,名字也挺名副其實,敦厚老實。
李炎拍了他一下肩膀,“直起身子來。”
李敦下意識挺直肩膀。
“奏章都看完了嗎?”
“看,看完了。”
其實他不好意思說都看不懂。
李炎也知道情況,他轉移話題,“要去看你父皇嗎?”
李敦下意識搖頭,而後又點頭,“去。”
“嗯。”
倆人一路無言,到了皇上的寢宮。
看著空床上已經盡顯老態的皇帝,李炎眼中閃過一絲晦澀不明。
老皇帝睜開渾濁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李炎,“是,是你對不對。”話還沒說完,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急轉直下。
直到某日,他看到榻上那一張寫著黑火藥配方的紙。
他命人查看,那裏果然浸滿了毒。
之前他為了不讓別人看到配方,隻能凡事親力親為。
所以,不管在哪,他都把配方帶在身上。
短短幾月,那毒就已經蔓延到心髒,回天乏術。
李敦急忙上前給他拍背,“父皇,您別動氣。”
“前太子的案件已經開始重新審理。”說完,李炎也不再停留,踏步出了寢宮。
聽到這個,皇帝瞬間目眥欲裂,他轉頭看向李敦,“你這個逆子,逆子。不許,不許……”剩下的話還沒說完,便直挺挺地摔倒在了床上。
李敦這時腦海裏浮現母後臨死前的畫麵,他鼓起勇氣問道:“母後是因為您的命令才服毒自盡的,為什麼?”
雖然父皇不愛母後。
但是為什麼一定要她死。
皇帝全身抖動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他看向李敦那雙酷似皇後的眼睛,眼裏裏閃過一絲憤恨,“朕不想看到你。”
這麼多年對於父皇的害怕終究是抵過了真相,他手腳慌亂地朝外麵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