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言？昌言？”
第二天剛吃完早晨飯，馬獵戶便敲響了昌言家的門。門內響起緩慢獨特的腳步聲，眼前的木門打開，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男人疑惑地看著他：“咋了老馬？那籠子又壞了？”
“這回不是，”年輕男人側身讓他進來，馬獵戶一步跨進院子，沒等到進屋就跟他道明來意：“我是想問問你這有沒有廢了不用的鋤頭犁之類的？”
“鋤頭犁？家裏的斷了？我給你接一接就是，不費功夫。”
“不是我用，替一個南興莊的朋友要一個，急用呢，她也沒多少地，我想著你這要是有打壞了的，先借一個月用著。”
年輕人沒多問，領著馬獵戶去了堂屋後頭。雖然他努力站直身體，可是走動時還是明顯能看出有跛腳的毛病。馬獵戶慢慢跟著他穿過堂屋，昌言指著牆角歪斜立著的農具讓他挑：“這些是多子打的，不能賣，我還沒來得及熔了重打，你隨便選吧。”
“哈哈，多子能跟著你學半個月已經是被他爹攆著打三回的結果了，先前要跟我學打獵，兩天就打退堂鼓。”馬獵戶拿了個鋤麵打窄了的，掂了掂分量比普通鋤頭輕一點兒，倒適合姑娘家幹活：“就這個吧。”
“行。”
臨走前馬獵戶招呼他：“對了，大民說縣城裏有家老爺修院子缺木工，一天六十個錢，還管中午飯，你去不去？”大民是他那個安家在鎮子上的大兒，在木材鋪做工，偶爾有招工的消息也會告訴村裏，讓青壯們賺點外錢。
昌言搖搖頭：“不了，太費時間。”
馬獵戶明白是因為腿疾的緣故，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隻道：“等用完了我就還回來。”
笑陽閑坐了兩日，繡了幾張帕子，時不時拐到門口看剛種下的菜地，恨不能馬上開花結果。感覺腳不疼了便稍稍走出去，現在正是野菜鮮嫩的時節，樹蔭底下滿是，不過藏在野草裏麵，得心細才能發現。一上午的功夫采了半筐，綠油油的野菜上掛著泥土，新鮮的很。用清水洗淨後切碎，和在稠稠的麵糊裏，在鍋底抹上一層油，將麵糊攤得薄薄的，翻個麵兒，油滋滋香潤潤的野菜油煎餅便做好了。
笑陽剛吃完了一隻，便聽門外有人喊她。
“笑陽——”
打開門定睛一看，馬獵戶正隻身往這邊來。
“馬叔！”笑陽趕緊招呼他，
馬獵戶哈哈一笑，將鋤頭遞給她：“呐，我給你帶了這個。”
笑陽驚喜地接過來：“太好了，有了這個就不愁墾地了！”轉念想到農忙時農具是最緊缺的，猶豫道，“這個真的是人家不用的麼？”
“真的，我們村那鐵匠跟我熟著呢，這一把是他徒弟打壞了的，沒人買，我借了一個月，你放心用就成。”
她連忙感激道謝，看了看日頭問：“這個時辰馬叔還沒吃飯吧，我剛做了野菜餅，進來吃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