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陽在回去的路上相看好可以預埋陷阱的幾個位置,休息了一會兒拿著籃筐去摘青梅,準備明日去獵戶家時帶一些過去,讓他們瞧個新鮮。這個地方其實不種青梅的,太冷,可是不知是哪朝哪代不信邪的農人移栽了幾棵,就窩在相對溫暖的小山坳裏,竟也年年結果。從笑陽記事起,每年這個時候青梅成熟,爺爺都會帶著她上山采梅,洗幹淨後拿來泡酒,待到重陽節便可以喝到酸甜的梅酒了。娘親在時笑陽年紀尚幼,對青梅酒還沒有印象,但是娘親也曾用糖將青梅做成果醬,熱乎乎的米糕頂上點上一點甜甜的青梅醬,那是笑陽對暮春的記憶。
可惜現在她既沒有酒也沒有大把的糖,所幸鹽巴還夠,可以做成醃梅子,去核後拿來蒸魚燉肉,可以讓肉更加軟爛,同時還帶上消膩的果香;或者洗淨直接泡水煮粥,清爽開胃。
去的路上將先前摘香椿的竿子帶上。循著記憶裏的山坳,終於找到了那幾棵梅子樹。青綠的梅子一個個掛在枝上,看一眼便滿口生津。笑陽看了看大小和光澤,又捏了捏,估摸著已經七八分熟。這時候泡酒或是用糖漬是最好的,拿來醃還有些早,不過也不怕,隻消拿回去放兩三日退了青,就可以了。
她掄著長杆敲打著梅子樹,青綠的果子被震落,簌簌地掉到草地上。直到胳膊都酸了笑陽才停下來,地上已落得密密麻麻。撿拾到一起,沉甸甸的一筐。
回去之後將半筐梅子直接倒在簷下晾著,把剩下的半筐放在新買的醃菜壇子裏清洗幹淨,攤放在笸籮裏。第二天一早,笑陽用韭菜做了薇薇喜歡的油煎餅,然後帶上錢袋和繡帕,把笸籮裏洗好晾幹的梅子一股腦兜起,穿過樹林和小河,直往江東村去。
與上次相比,天氣熱了許多,不過幸而今天有雲彩不是特別曬,笑陽沿著第一次來的路線走,還不到晌午便敲開了馬獵戶家的門。
“誰啊?”門打開,張嬸驚喜地看著她,“哎呀,笑陽來了!快進來!”
“嬸子,我又來了,”笑陽笑眯眯地把梅子遞過去,“從山上又采了些梅子,給你們帶一些,拿來泡酒什麼的都好。”
“呦,這東西可不常見著,行,你馬叔沒事兒就喜歡喝口兒,他指定高興。”
笑陽跟她進了屋,卻不見馬獵戶和薇薇,不由問道:“薇薇呢,上次她說喜歡我做的油煎餅,這次正好家裏種的韭菜成了,就多做了幾張。”
“她跟她爹吃完飯就去鎮子上趕集了,走了有半個多時辰,估計得晌午吃飯時候回來。嗐,你不知道,最近他又重新開始上山打獵,做了一堆陷阱說要打狼,昨天去看看,狼沒打到,倒是獵得一頭野豬,瞧著得有個二百斤,好不容易才扛回來,收拾幹淨今天就去賣了,家裏還留了些,中午做來給你嚐嚐,你喜歡怎麼吃?”
“我都行,說實話嬸子,我好久沒吃過肉,無論怎麼做都會吃得香。”
張嬸歎了口氣:“可憐孩子,等過了午你走的時候我給你帶些,這麼大的姑娘不吃肉怎麼行!”見笑陽要推辭直接揮揮手,“就這麼定了,放心不會給你太多的,我們自個兒也得吃呢,行了不說這個了,我剛才一想,中午可以包餃子吃,隻加大蔥,怎麼樣?”
笑陽知道她怕自己推拒才岔開話題,心裏感激:“……行,嬸子我跟你一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