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再見的旅行 第一章 成都:今夜請將我遺忘
成都是座溫潤的城市,淡定從容。
(一)
這裏的女子皮膚極好,先前寧宿一直這樣誘惑我,我對寧宿說我吃不得辣怕滿大街火鍋的味,拒絕去成都。心裏其實是怕,怕若去了成都,和寧宿的關係就定了下來。我還沒有這個勇氣為了寧宿放棄自己熟悉的環境,亦或者是還不確定寧宿是不是我的終身。
分開了兩年,漸漸覺出了思念的苦。隻是盼著假期,我有恐高症,坐不得飛機,而30多個小時的火車又太辛苦,所以都是寧宿來看我。一年隻能見幾次,然後是電話了。
是某個夜晚突然被驚醒後,看到了自己的孤單。原來我是愛著寧宿的,若不然不會堅持整整兩年,而我要的愛情應該是一個轉身,他就在。
我坐了火車去成都,我在火車北站洶湧的人群裏給寧宿打的電話,無限委屈,我說寧宿,原來成都竟是這麼的遠。
我們拖著手行走在成都的街,陽光開得絢爛。我在轉角的時候踮起腳來在寧宿的臉頰親了一口,然後笑了,我想,我是來對了。
成都真是美好呀,有大把的陽光,很多的小吃和有漂亮名字的街,當然,這裏還有寧宿。
四月的天,府南河邊都是安閑的人們,他們散步聊天或者麻將,現世安好。我拉著寧宿去他的小學,去他的中學,我隻是想走寧宿走過的路,想把時光拉遠一點,看看寧宿看過的景。
是在和寧宿吃著一碗賴湯圓時,他說,蘇蘇,我上個月結婚了。
湯圓太燙,我的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
(二)
我不知道,寧宿竟掩飾的這樣好,他不是對我的到來歡喜不已嗎?
他以為我是永遠不會來成都了,他在兩年的思念裏灰了心,他說,蘇蘇,我愛你,但是為什麼你不早一點來?他說,蘇蘇,那個女人是相親認識的,沒有多少感情,隻是家人喜歡,我想除了你,和誰結婚都無所謂了。
寧宿是發了封郵件告訴我前因後果的,他提了分手,他說如果我不讓他娶,他就不娶了。而這樣一封要命的郵件我竟然沒有看到,是在一直準備來成都的事,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了過去,也想給寧宿一個驚喜,所以就疏於聯係了。
在寧宿看來,我是放棄他了,所以娶了別人。
他低下頭去,我看見了,有眼淚,落在了麵前。
命運就是一雙翻雲覆雨的手,隻是一個瞬間,就讓我們錯過了。
我站在府南河邊想了很長的時間,我知道寧宿跟在我的身後,他是擔心我的。
男人是不是都這樣,一麵傷害你一麵又表現出對你的深情,如若他們傷害地徹底點,反是斷了我們的念。
和寧宿是大學同學,戀了四年,那是一段浪漫無比的年代,寧宿對我的好象還在昨天,但現在他卻成了別人的丈夫了。
(三)
我留在了成都,在最後,我才知道我原來這樣愛寧宿,愛到了不舍離開。我想這座城市有寧宿,我要靠他近一些。
寧宿是不知道的,我亦沒有說。
我搬到了寧宿的小區,我在暗處看到寧宿和他的妻。是很端莊的女子,樸素大方,遇見旁人都會笑著打招呼。
我看到,晚飯後,他們挽著手在小區的公園散步。那個時候,我的心就有了鐵馬冰河的喧囂。
我在成都找了份工作,有人向我示好,我說我已結婚。我不想讓自己在這城市留下感情,我也怕終究有一天要離開,卻有了牽掛。
雖然和寧宿住在一個小區,我們卻並沒有遇上。這城市真是太大了,大到了咫尺天涯。
那一年的冬天,我病了。我才知道成都的冬天原來這樣陰冷,雖然北方的冬天溫度更低,但處處都有暖氣,一進房間就很暖和了。成都不是,這裏沒有暖氣。
我的不適應就表現出來,低燒,咳嗽。悲從中來,終於忍不住撥了電話給寧宿。
我知道寧宿是內疚的,他知道我為他留在了這裏。
那天夜裏,寧宿留了下來。
我想,這是遲早的吧,因為我愛這個男人,我抵不了內心的渴望,我隻能任自己象一隻飛蛾,就算明知是火,也要迎了上去。
(四)
寧宿帶我去了他朋友空置的房。
我依著門看忙碌不已的寧宿,他一麵打掃,收拾,一麵高聲的和我說話,他說蘇蘇,我買了電暖爐,你記得不要開太久,這樣會上火的;他說,蘇蘇,廚房的用品我們去新買一套;他說,蘇蘇,還需要買什麼?告訴我!
然後,寧宿停了下來。
我冷冷地說,寧宿,你是準備金屋藏嬌了嗎?
他攬過我,他說,蘇蘇,對不起,我知道這很委屈你,但是,蘇蘇,我是愛你的,心裏隻愛你!
女人隻是這樣,一旦男人說愛就不管不顧了。
我住了下來,讓寧宿安排了一切。
讓我覺得感動的是,他和我一起去超市,他帶我去看杜甫草堂,並不害怕會遇上熟人。他握著我的手,朝我微笑。
他一個星期有大半的時間和我一起。有時候我想起他的妻,會有不安,我見過她的笑容,是溫潤婉約的,我不想傷害她,但我卻不得不。
有時,我讓寧宿早點回家,他就是賴著不走,他說蘇蘇,我舍不得走,我一想到你一個人在房間裏,我的心就疼。你為我付出了好多好多,我能給你的,就隻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