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林棲鶴的絕望(1 / 1)

那是一個普通卻又注定刻骨銘心的日子,天空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水來,壓抑的氛圍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所有人緊緊罩住。

我們的事情,如同深藏在黑暗中的秘密,被父母無意間撞破。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媽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瞪大了雙眼,似乎看到了世界崩塌的景象,緊接著,身體晃了晃,軟軟地倒了下去。

慌亂與恐懼瞬間攫住了我,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我滿心都是自責與無助,不停地問自己:我們的選擇真的是對的嗎?

馬遠岫,那個平日裏總是帶著溫暖笑容、眼神中透著堅定的他,在那一刻卻表現得無比堅毅。

他緊握著我的手,力度大得仿佛要把力量傳遞到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的聲音低沉卻又不容置疑:

“阿鶴,隻要我們堅持,就一定可以勝利,沒有什麼能夠把我們分開。”

那股子決心如同火焰,在我心底燃起希望的火苗,我重重地點頭,堅信我們能扛過這一切。

然而,暴風雨來得更加猛烈。

爸爸得知此事後,怒不可遏,他漲紅了臉,額頭上青筋暴起,平日裏的溫和蕩然無存。

他抄起皮帶,那皮帶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狠狠地抽在我身上。

疼痛如毒蛇般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下抽打都像是抽在我的心上,但我咬著牙,死死忍住。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我們曾描繪的未來藍圖:一起漫步在灑滿陽光的街頭,在溫馨的小屋裏分享生活的點滴……

為了這些美好的憧憬,身體的痛又算得了什麼?

事發後的第一天

陽光慘白無力地灑在窗台上,媽媽從醫院回來了,她腳步虛浮,臉色依舊是毫無血色的蒼白,像一片凋零的秋葉。

爸爸走到我跟前,他的眼神冰冷得能凍住一切,直直地盯著我,嘴裏吐出硬邦邦的幾個字:“分不分手?”

我倔強地揚起頭,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猶豫地回答:“不分。”

為了表明決心,我直直地跪在冰冷堅硬的地上,膝蓋硌得生疼。

一整天,我滴水未進,後背被皮帶抽打的傷口,隨著時間推移,愈發疼痛難忍,每一次輕微的挪動都像是在撕裂傷口,可我愣是沒吭一聲。

到了事發後的第三天

爸爸似乎已經對我的答案不抱任何希望,他不再問我分不分手,那緊鎖的眉頭和陰沉的臉色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焦灼。

他和媽媽在房間裏低聲商量了許久,而後,爸爸走到我麵前,聲音裏透著決絕:“再不分手,就把你送到戒同所。”

聽到 “戒同所” 這三個字,我的心猛地一顫,腦海中瞬間閃過一些聽聞的可怕傳言:暗無天日的房間、令人膽寒的電擊、慘無人道的折磨……

那些畫麵像鬼魅般縈繞不去,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滿心都是恐懼與迷茫。

事發後的第四天

陽光艱難地穿透雲層,灑下幾縷微光。

媽媽緩緩走到我跟前,她的眼神裏透著疲憊與不忍,遞給我一封信,輕聲說:“是阿遠給你的。”

那一刻,我的心瞬間雀躍起來,這些天沒見到他的思念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我迫不及待地拆開信,逐字逐句地讀著,一遍又一遍,每讀一個字,心就涼一分。

我不敢相信,這決絕又無奈的話語會出自阿遠之手,那個曾信誓旦旦要與我攜手走過風雨的他,竟退縮了。

手中的信紙微微顫抖,我抬頭看向爸媽,他們頭上不知何時已生出了縷縷白發,那些銀絲在微光中刺痛了我的眼。

一瞬間,我像是從一場荒唐的夢中驚醒,徹底清醒了。

滿心的厭惡感湧上心頭,我厭惡自己的自私,為了所謂的愛情,讓家人承受了這麼多痛苦。

我深吸一口氣,望向爸爸,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爸,我想去戒同所。”

爸爸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驚愕與心疼:“你看完了信,還不打算死心嘛?”

我慘然一笑,眼眶泛紅:

“我死心了,真的死心了。但我想去那待一周,就一周,之後我們就搬離這兒,好嘛?爸媽。”

我的哀求帶著無盡的疲憊與悔恨,爸媽對視一眼,眼中的堅冰似乎也有了一絲鬆動,最終,他們心軟了,點頭同意。

窗外的風輕輕吹過,像是在為這段破碎的感情歎息,而我知道,有些傷痛,或許要用一生去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