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宣……”腦海一直回蕩那低沉聲音像是咒語——呼喚我的名字
我嚇得連連退後,秦灼離我越來越近,一把拽我胳膊,靠他很近,感受到他起伏的呼吸聲。捏起我的下巴,逼迫我抬起頭看著他。
我覺得一陣惡心。
我別過頭,甩開他的手,向他怒吼道:“別過來!”
“阿宣……”他再次叫我,我咽了咽口水,整個人僵硬住了,遲遲不敢動。
哪怕劉海遮住他的臉,我依然能察覺他這雙銳利的眼睛。健壯手臂把我攬入他的懷裏,撿到寶似的笑嘻嘻:“我不會放你走……”
“不要——”我睜開眼睛,猛地起身,原來被噩夢受到驚嚇,我用手摸了摸床褥,觸感一大片濕漉漉的,“靠,我特麼……”原來是衣服被汗水浸透了,黏糊糊的使我難受得快要窒息。可我死死注視天花板發怔,直到外麵雷聲轟隆一響拉回過神。
我伸手拉開床頭櫃上的小電燈,“啪啦”暖色的燈光瞬間亮起,照亮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使我從驚恐中一點一點的安下心。我拿了手機,按了開關鍵,屏幕上除了垃圾任何信息外,我順便看了看時間。
淩晨三點啊,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淩晨一點經常做噩夢驚醒,現在很少做再做噩夢。
大概吃安眠藥緣故吧。
現在我毫無睡意,赤著腳下了床,腳底踩地板上,涼颼颼的。
往衛生間去換衣服。
我利索把黏糊糊衣服上下,一絲不掛的——全脫了,扔進衣簍裏。
突然渾身一抖,我敏銳的察覺到——有什麼東西直勾勾盯著我。
這幾年我東躲西藏,日夜謹慎,我平時出門很少觸交他人關係。
所以我變成如今的樣子,托我最愛的人所賜。
他是我的愛人,也是給我留下最深的心理陰影。
我將謹慎拉開了窗簾,此時外麵疾風暴雨,雨水打落玻璃外上咚咚作響,一片迷蒙,模糊不清。
我搖了搖頭,自嘲笑了笑,秦灼怎麼會在這犄角旮旯之地。
“或許我有神經質敏感症吧……”我默默拉上窗簾,轉身朝床頭櫃上拿起遙控器,直向電視按下一下,大屏幕迅速播放昨天沒看完一部武打片的老電影。
我幾乎沒心思看進去,單純想放極大電視的音響去覆蓋外麵的雷雨聲。
我在衣櫃裏翻找儲存備久的零食,撕開我最喜愛的薯片,嗯,麻辣味。
“阿宣……”腦海再次浮現該死的聲音。
“別煩我了,艸。”我捶了捶腦袋,使勁甩掉之前噩夢,強迫自己看電影。
————
清晨六點,我隨意在衣櫃裏挑了件深棕色的風衣,拿了手機和鑰匙,便出門了。
天氣開始轉涼了。
雨已經停了,灰蒙蒙的天像是塌下來,我頂著冷颼颼的風,好像刀子刮我的臉。
獨自在路上行走,路邊行人幾乎絕跡,還有寥寥無幾的車子來往。
“早上好,趙哥。”我徑向一家早餐鋪,主動向趙哥打招呼。
趙哥腰係著粉紅色的圍裙,與他強健體魄顯得格格不入。他店裏停下手中的活,探出腦袋,笑著回應我:“喲,小周來了,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現在我改名換姓,叫周欲暄。是我一位朋友幫我偽造的身份。
“今天自然醒。”我聳了聳肩,笑著回應:“老樣子,兩個肉包子。”
“好嘞。”他撕下牆壁上掛著一堆塑料袋,掀開蒸籠蓋,快速把熱包子裝入塑料袋。
趙哥來自北方,因妻子去世後,如今他一個大老爺們撫養他家的小丫頭,我記得見她過幾回,她不愛和別人搭理。
“你搬C市有一年多了吧,”趙哥把熱包子裝入塑料袋遞給我,我掏出兜裏的四塊錢便付款。
“咋個了,趙哥?”我佯裝愕然,趙哥定睛一看,揣摩胡渣的下巴,打量眼前的我,我被盯的心裏陣陣發毛,走也不是,動也不是。片刻後,他自言自語道:
“你到現在瘦的跟竹竿似的,說明你平時不吃飯。”
“是、是嘛?”我挑眉問他。
“可不嘛,我聽我家閨女說她有個同學天天不吃早飯,結果在操場暈厥了。這倒黴孩子……小周啊,你都是大人了,可別任性像小孩子不吃飯。”趙哥一本正經地描述事情可怕性。
“放心吧趙哥,我一定好好吃飯”我現在迫不及待要吃肉包子。
“小周……”可趙哥欲言又止。
“好燙!”我吐了吐的舌頭,燙都舌頭發麻。
“我忘了告訴你,包子剛出爐的……”趙哥表示歉意,給我一袋溫豆漿。
“臥槽,趙哥你怎麼不嫌燙?”
“啊,我呀,手掌厚,不怕燙。先生你好!”
我貪婪吸吮豆漿袋,自覺地退讓一邊,好讓趙哥做生意。
“老板,來份肉包子。”那男人聲音低沉沙啞,我這輩子忘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