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座山前麵就是臨川城了,我們先進城安頓,再做打算。”容淩站在一棵參天古樹上眺望著遠方,出了這座山就不是南疆地界了。以臨川為界,臨川以南所屬南疆,臨川以北歸為中原,臨川城位於二者之間故此地也是二者通商的重要樞紐之地,城中自是不乏南疆商販和巫蠱術師。
李即言還啞著,她可不會醫術也不會解蠱,得進城給他找個大夫。說實話她其實覺得這蠱不解也挺好的,李即言不說話的這些日子她覺得六根都清淨了,但不解又不行,他們還有很多問題等著李即言一一交待呢。
三人隨便找了家客棧,剛一踏進便聽見一聲清亮且十分有力的嗓音——“哥!!!”正驚嚇有餘之際一個身著粉裙的少女便直直衝了過來,一下撲進了裴禮懷裏。
“裴……裴嫻???”裴禮拔開抱著他的女子瞪大雙眼不敢置信,這,這不是他妹妹嗎?幾年不見,裴嫻已經長這麼高了,都到他鼻尖了,圓鼓鼓的臉蛋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盯著他,“啊?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我當然是來找你的啊,我都在這等了兩日了,我還以為等不到你了呢!”裴嫻的語氣中帶著些不瞞又帶著幾分撒嬌,甚是有趣。
裴嫻是裴禮的親妹妹,從小就十分喜歡粘著哥哥,裴禮也對這個妹妹關懷備至寵愛有加,所以小時候也經常帶著妹妹一起去找李即言。奈何血濃於水的兄妹之情到底是比不過生死相依,或者說是臭味相投的兄弟情深啊,所以她非常之痛恨李即言,非常堅定的認為她的哥哥就是被李即言花言巧語的拐騙去了北青州的。
她在長安聽聞北青州出事,容將軍夫婦被召回長安卻遲遲沒有哥哥和李即言的消息便日日向祖父打聽,終於得知來龍去脈後便偷跑出家快馬加鞭趕到北青州去尋哥哥,剛到了北青州又聽說哥哥去了南疆,於是她又風雨兼程趕來南疆尋找,但是她又不會武功,隻會些三腳貓的拳腳功夫用來跑路,根本不敢進那十萬大山,就隻能等在這臨川城裏了。還好終於讓她等到了。
眾人都安頓好後裴嫻又追著著裴禮問東問西好一頓念叨,裴禮正色道:“阿嫻,你不該來此的,如今局勢不明,暗潮湧動,你若有什麼閃失,我如何向祖父交代?”那還不得被扒一層皮,而且現在他們連到底發生了什麼都還不知道,想要應對都無從下手,裴禮突然靈光一閃:“阿嫻!你從小在太醫院學習醫術,可會解蠱?”
“蠱?嗯……倒是在書中了解過不少,不過中原少有用蠱之人,因此蠱這種東西在中原並不常見,我也沒見過多少,哥哥為何問我這個?”
裴禮便拉著她往李即言房裏走去,路上與她說了李即言的大概情況。他們到李即言房裏時容淩已經到了,正準備帶他出去找大夫,得知裴嫻就會醫術,容淩眸子微微一閃,略有驚喜,她第一眼見裴嫻時就覺得十分可愛,現在更是覺得親切無比,不由得對裴嫻露出些少有的笑意:“那便有勞裴姑娘了。”
裴嫻笑著嗯了一聲便走到李即言身前,先是摸著下巴打趣了一番才慢慢悠悠的搭上他的手腕,過了一會兒裴嫻站起身來對著李即言冷哼道:“哼,要我說啊,本來就該讓你當個啞巴,不過既然我哥哥和這位好看的姐姐讓我給你解,那我便給你解咯。”
說著便從腰間的布袋中掏出一個小盒子,看不出什麼材質做的,但做工十分精巧。裴嫻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盒子:“這是我出來時從太醫院……借的!嘿嘿,我的恩師鍾老太醫年輕時曾遊曆四方到過南疆,他對南疆的奇花異草和巫蠱之術頗有興趣,便跟當地人學習了一段時間,這是他多年靜心培育的蠱蟲,此蠱雖遠不及南疆金蠶蠱,但是要解他這區區噤聲蠱還是小意思啦!”
噤聲蠱這種小蠱蟲在南疆很常見,南疆幾乎人人都有,因其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傷害且解法也不難,所以甚至臨川城裏都能買到。容淩和裴禮都默契的覺得他們應該買上幾隻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