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本能(2 / 2)

在一片漆黑中等待了整整5秒,想象之中的痛苦卻並沒有出現。

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他緩緩睜開雙眼,見那怪物正匍匐在自己麵前,搖頭晃腦地抬頭在四周嗅探,好像在尋找發出聲音的源頭,怪物的整張臉都快要貼在地板上了,自己在它麵前似乎就跟空氣也沒什麼兩樣,林夕甚至能看見怪物臉上那一絲人性化的疑惑。林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怪物絕對發現了自己,但此時卻刻意繞開了自己像是在尋找發出聲音的生物。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林夕猛地轉頭向身後望去,卻看見了戲劇化的一幕,那不下20隻怪物並沒有向自己撲來,依然整整齊齊的佇立在店門口,甚至還有怪物打起了哈欠。

伴隨著麵前的怪物逐漸消失在黑暗裏,隻留下一臉懵逼的林夕在原地發呆,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然而死亡陰影的籠罩卻隻是一瞬而過,林夕心中不免升起一種被戲耍的感覺,更有一種劫後餘生的狂喜。

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我我竟然還活著?

它,它為什麼沒有咬斷我的脖子?

林夕歪著腦袋下意識伸出右手想要摸摸自己的脖子。

“嘶~~~哈~~~”伸向脖子的右手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林夕咧著嘴深吸了一口氣,接著仔細看了看手掌,掌心居然紮著一塊三角形的碎玻璃,陷進去快一大半,正向外汩汩的流著鮮血。

這塊碎玻璃在他扶著窗沿穩定身體的時候就已經紮在他的手上了,由於過度的緊張和恐懼他沒能第一時間察覺。這塊三角形的玻璃足足有半個手掌大,林夕咬著牙將那塊玻璃從傷口裏拔了出來,鮮血頓時噴湧而出,等血流緩緩停止後,仔細看還能發現,那道深深的傷口裏還藏著不知多少細碎鋒利的玻璃渣。要是不及時處理,它們可能會永遠留在體內,甚至有可能順著血管流向各個器官,以至於危及心髒。

還沒等林夕反應過來,傷口裏邊的血肉突然前後蠕動起來,有規律的上下擠壓著,將傷口深處的玻璃一點點推送了出來,接著那些血肉緩緩地交織在一起形成了新的組織結構,最後表層的皮膚也漸漸浮現出來,除了看起來稍微有一些粉嫩之外,和原來的皮膚並沒有什麼區別,相信也不會留下疤痕。

除了手心躺著的帶血的玻璃渣之外,再沒有什麼能夠證明這裏曾經有過傷口。

連續發生的奇跡,讓林夕內心些麻木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這一切。

隨著傷口的迅速修複,林夕肚子裏的空虛感愈發強烈起來,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力量,軟軟地半跪在地上,右手扶著牆壁支撐著身體不至於倒下去,腦中傳來一陣陣強烈的眩暈感,視野裏長長的走廊也變得朦朧起來,他能感覺到自己如果再不吃點什麼,恐怕真的會失去意識,在這種地方昏迷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小賣部門口那群怪物看樣子似乎對自己不感興趣,但畏懼死亡是人的本能,林夕遲遲不敢向前。

他仿佛聽見心裏有一個低沉的聲音嘶吼著:“食物,食物!給我食物,什麼都好!!我要食物!!!”緊接著林夕腦中浮現出泡麵和麵包的身影,眼底泛起一抹血紅,強烈的進食欲望又一次戰勝了內心的恐懼,他掙紮著向小賣部爬去。

隨著那群怪物的形象在眼裏慢慢放大,林夕發現沒有一隻怪物看向自己,而是都瞪大那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凝視著店內,一個個都張大了嘴,腥臭的口水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