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寧看時辰差不多了,便開口道:“母親言之有理,不把生母的嫁妝安排妥當,這心裏總是牽掛的,海棠,拿上來吧”
海棠聽到自家小姐發話,便趕忙上前,給胡氏和在座的夫人們一一行禮,而後遞給林欣寧幾張紙,林欣寧拿過去,對著胡氏意味深長的笑了下,胡氏頓覺不妙,果然林欣寧接下來的舉動,讓她往後幾年都過得不安寧。
“母親,在座各位長輩們,小女今日出閣,作為嫡長女,作為我娘親嫁妝的繼承人,替早逝的娘親為弟弟妹妹們把嫁妝分成五份,分給了我的五個弟弟妹妹,用作將來聘禮和嫁妝。”
聽到這裏胡氏已經失去了表情管理,她強忍著怒火開口道:“寧丫頭,這是何意啊?你給庶弟庶妹也分了?不用這麼麻煩,交給母親,母親到時候自會給他們置辦這些”
“不必了母親,我娘親是父親的原配妻子,和你一樣是他們的嫡母,將來您就出自己的那一份就好了,我現在給的是我娘親的那一份”
言罷向胡氏笑了一下,走到二嬸跟前,規規矩矩的行禮,才開口道:“二祖母,這是弟弟妹妹們所分到的嫁妝單子,嫡庶有別,給欣瀾和俊濤的自然多一些,給欣倩和欣妍還有俊河的則是同等份例,這單子給母親一份,給方姨娘一份,給您一份,以防將來府裏事多誰手裏的丟了找不見了而算不清賬”
胡氏已經被滔天的恨意吞噬,心裏狠狠地咒罵林欣寧,果然是克他們母子三人的,而林欣寧卻不管她的心情,交代完畢,拿起一旁侍女手裏的紅蓋頭遞給胡氏。
“母親,時辰差不多了,女兒該出門了”
胡氏已經想到了一萬八千種在魏府定罪後讓林欣寧喪命的法子。
胡氏黑著臉拿過蓋頭替林欣寧蓋上,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的說:“你這個賤人,竟在嫁妝上擺了我一道,看我日後怎麼收拾你”
“哎呀 母親不必如此的,女兒怎麼好意思收下這手鐲呀”
眾人都好奇的看過來,胡氏更是被這神操作驚呆了,她不是在罵她嗎?什麼時候說要送手鐲了?
“小賤人在幹什麼?你又想再害我?”
“啊?你連頭上的金釵也要送給我?”
林欣寧聲音一次比一次大,隻有離得近的海棠聽到了全部,憋笑憋的難受,這時林三嬸又覺得機會來了,連忙開口誇讚:“哎喲 這大侄媳婦兒就是個心善的,瞧瞧這多疼這寧丫頭啊,這一般的繼室夫人都做不到這份上,把自己貼身戴了多年的鐲子和金釵都毫不猶疑的說送就送,端莊大方,這才是當家夫人該有的範兒嘛”
其他人都沒接她的話,跟人家放棄的嫁妝比,這點子東西算什麼?這三嬸還真是越老越不要臉了。而海棠則是再次差點破防,不得已緊咬住臉頰裏側的肉,咬爛了也隻得忍著。
而最痛苦的非胡氏所屬,剛剛三嬸的話把她捧到了婦德巔峰,現在再不給,豈不是在林氏宗婦麵前抬不起頭?心裏痛罵三嬸是個幫倒忙的蠢貨,同時很不情願的把金釵和鐲子取下交給林欣寧,這已經是府裏她最後能拿得出手的的首飾了,要不是前夜裏沐浴時丫鬟放在浴室裏不起眼的抽屜裏忘記拿回去,估計今日這都沒得戴,得,現在真的沒得戴了,還無緣無故給庶子庶女欠了前頭嚴氏留下的嫁妝,現在府裏什麼都沒了,到時候上哪給他們置辦這些啊,胡氏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越發覺得林欣寧礙眼,還是趕緊把這瘟神送走吧。
“來人,送大小姐出閣。”
林欣寧被一個婆子和海棠扶著走,花轎已在門口等著了,她上了花轎抬轎的人就立即出發了,她掀開簾子回頭看了林府一眼,沉思片刻便坐回去,眼神堅定的目視前方,重新蓋上蓋頭,自此一切都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