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麗的一席話讓安蔓蔓心中一股暖流在湧動。
她坐在墨紀淩車上,腦子裏還是忍不住地回味著方麗的話。
雖然現在早已真相大白,但是當時被人誤會而遭受的惡意謾罵好像還曆曆在目難以忘懷。剛剛一個算是陌生的人善意的話,能讓她高興很久。
安蔓蔓望著窗外,嘴角的笑意淺顯,“張夫人真是一個溫暖的人。”
墨紀淩沒有看她,他正開著車,“我怎麼沒發現講幾句恭維的話就能讓你高興這麼久?”
安蔓蔓沒有聽清墨紀淩的話,她依舊看著窗外的風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媽媽是不是也像這樣溫暖的?”
此話一出,墨紀淩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收了收緊,他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安蔓蔓,漫不經心地回答她的話:“嗯,或許吧。”
安蔓蔓此時才發現自己不小心將心聲都說了出來,她驚得捂住了嘴巴,看向墨紀淩。
男人瞧她那副緊張兮兮的神情,笑了出來,“沒事。”
安蔓蔓扶著頭,懊悔的神情寫滿了在臉上。
怎麼就不小心說出來了。
她是一個不喜歡表達自己的人,除了好朋友,她從來不輕易外露自己的情感。她不希望別人認為她是容易受傷的,麻煩的,她害怕給別人造成麻煩,也害怕被拋棄的感覺,所以杜絕了自己對外界的依賴。
她在安宅待了將近二十年,可她從未有過歸屬感。盡管丁芳舒和安佳佳不喜歡她排擠她但安鴻生卻待她很好,並沒有因為母親的離開重組家庭而對她不聞不顧,可她卻依然感到空虛。
在丁芳舒給她壞臉色,她耷拉著臉跑回房間,安鴻生想盡方法逗她開心時,她會想:會不會是自己太貪心了?
有時候渴求的太多就會痛苦。
她好像從來沒有擁有過一個家,一個能讓她完全放鬆身心的地方。不論是現在的墨園還是以前的安宅,她就好像永遠在寄人籬下。
安宅……
安蔓蔓一頓,思緒瞬間從傷感中抽出,她伸出手腕,摸了摸手腕上裸露的肌膚。
沒戴出來!
去年的時候,在安蔓蔓的成人禮上,安鴻生花了大價錢,定製了一款翡翠珠子手鏈,因為要經常出學校寫生畫畫,安蔓蔓怕丟一直存放在臥室裏,隻是偶爾沒事的時候會將它戴在手上。
事情這麼進展下去,她以後估計都很難再回安宅了。
她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那條手鏈,她一定要帶走。那是爸爸留給她的最後一樣東西了。
“我想回一趟安宅。”
“怎麼這麼突然?”
“我的手鏈落在安宅了,我必須要去拿回來。”
“改天吧。”墨紀淩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尋常的神情。
“你要是著急的話,你在前麵的路口把我放下就好,我自己去。”
“這麼著急?”
“是的。”
“我送你去。”
安蔓蔓抵達安宅的時候,剛下車,人還沒進去,就隔著安宅的大門,聽見一陣哭聲。
哭聲哭得實在可憐。
安蔓蔓一下有些傻在原地,仔細一聽這哭聲的腔調,這不就是她那同父異母的妹妹安佳佳嗎?
吱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