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別樣情史 第一節公主與和尚的浪漫(2 / 3)

而偷盜案發時,辯機正在弘福寺從事他的譯經工作,官府拿著小偷的供詞逮捕了辯機。和尚的代名詞就是老實本分,辯機卻未守本分。他的佛學知識淵博精深,而在公堂之上卻不怎麼懂得巧言善變,對於自己房間為何有一個女用玉枕也是心慌不已。為了公主強裝的坦蕩,還是抵不住官差的拷問和自己內心的譴責,於是把公主與自己的私情全盤托出了。更讓人震驚的是,他與高陽公主的情事已經長達八九年之久了。

唐太宗對女兒做出如此敗壞門風的事情確實很憤怒,史書記載:“太宗怒,腰斬辯機,殺奴婢十餘人。”其實,唐太宗不但對辯機處以極刑,連自己的骨肉也沒有了以前的姑息縱容,雖然沒有狠下心來對公主處以死刑,但是嚴令公主不得入宮,這也等於變相地與她斷絕關係。失寵又失愛的高陽公主怎能平心靜氣地接受這樣的結局呢?她又哭又鬧,但是也已無濟於事。

但是,高陽公主是怎麼相遇、相愛的呢?根據辯機的口述,說他與高陽公主的情史已經長達八九年之久,也就是說在高陽公主與房遺愛已經成了夫妻之後不久便開始了。那高陽公主的出軌行為作為日夜相守的丈夫怎能不知?房遺愛在這場驚世駭俗的豔情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其實,高陽公主與皇上欽點的她自己並不看好的丈夫結成了夫妻後,過著丈夫完全順著自己心意,看似夫妻和睦的生活,實則是閨中無人的浪費青春。於是,她就完全寄情玩樂,好讓自己高興點兒。但玩鬧之後的寂寥還是無人能訴,就在這時,高陽公主跟辯機和尚相遇了。年輕貌美的高陽公主,看到儒雅書香氣質的俊俏的辯機和尚,忽然覺得自己走過的那些年都是浪費,而與此人的相遇讓她有了一種被丘比特愛神擊中的感覺。而年長高陽公主幾歲的辯機呢?他雖然修行不淺,但是麵對著嬌豔青春的公主,自己青春的荷爾蒙也會變得格外洋溢。“有誰能阻止得了年輕武士去赴死呢?”同樣有誰能阻止得了墜入愛河的人相愛呢?從小暮鼓晨鍾的修行,始終沒能阻止得了辯機“不規矩”的遐想。很快,他們就如醉如癡地成為了一對戀人。

在這期間,房遺愛非常忠實地執行著“妻奴”的本分。他作為一個丈夫絲毫沒有為妻子在與別的男人偷情而憤怒,還誠摯地為兩個人的私情提供方便。他不但費盡心機地防止此事泄露,還屢屢為他們製造幽會的條件和空間。因為作為一家之主身份的房遺直就經常妨礙高陽公主跟辯機和尚的幽會,這也是上文提到的分家事件的因由。必要的時候,他房遺愛還親自擔任“哨兵”——妻子偷情時丈夫在外麵把風。由此可見,高陽公主與辯機和尚的戀情能長達八九年之久,房遺愛的“哨兵”作用是功不可沒的。因為就算旁人有所懷疑,隻要房遺愛站出來說句“我相信自己的老婆”,別人又能去說些什麼呢?況且還是皇帝的愛女,又有誰敢輕易多言呢?而對於丈夫的“恩情”,公主也是看在眼裏的,她也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她投桃報李,送給自己的附馬兩個年輕漂亮的侍女,並且還在父皇麵前為他說盡好話。這樣,房遺愛就已經相當滿足了,因為既然得不到妻子的心,能相處融洽足矣。雙方這種異樣的相處模式也確實非常融洽,互不幹涉,又可以互相掩藏。

而就在公主與辯機你儂我儂之時,辯機忽然接到了任務,不再是那個“遊手好閑”的和尚。因為公元645年,玄奘法師從印度帶回了600多部經書。在唐太宗的支持下,玄奘法師開始主持翻譯經書,而辯機因其學識淵博就成為了從事譯著的綴文大德九人中最年輕、譯經最多的一個。有了龐大的工作任務,辯機陪伴公主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了,此時玉枕就成了公主與辯機的信物,在見不到公主的日子裏,辯機便手捧玉枕以解相思之苦。隻是,一個美好的信物就這樣暴露了他們的地下情,甚至斷送了辯機的生命。

其實,高陽公主聽到唐太宗的判決後,心就已經死了,她知道自己已經觸怒了父皇,隻能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處以極刑。而盡管辯機在佛學界有所貢獻,但也遠遠不能彌補他犯下的過錯。這段糾纏了幾年的愛情,就這樣在一場殘酷的刑罰下慘痛結束了。

而行刑那天,吸引了很多看客,一個至尊修為的和尚也會偷女人?還是皇帝的女兒?平凡的市井小民頓時感覺有了“蕩氣回腸”的故事,好奇也好,咒罵也好,大家懷揣著各自的情緒來見識一種極為殘酷的刑罰——腰斬。

腰斬,就是把赤裸的罪人放在大木板上,從腰間斬成兩段。因為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所以犯人被從腰部砍成兩截後,還會神誌清醒,過很久才會斷氣。而犯人的家屬往往會提前打點一下劊子手,讓他行刑時從上麵一點的部位動刀,這樣可以讓被斬之人一刀斃命,少受點痛苦;反之,如果有人跟犯人有仇恨,想要他多受點兒罪,就賄賂劊子手從下麵一點的部位動刀,甚至將被腰斬之人上半截移到一塊桐油板上,使血不能順暢流出,讓其延續兩三個時辰之後死去,可謂相當殘忍。而唐太宗竟然會下令對一個佛門中人用如此酷刑,可見他是真的憤恨難消啊!

這段情事以一個人生命的結束畫上了句點。辯機為了高陽公主,背叛了自己的信仰,也葬送了自己的生命;而高陽公主名聲掃地,丟失了自己與生俱來的高貴,並在辯機死後開始憤恨自己的父皇。總之,兩個人不顧後果地相愛了,也不可避免地付出了代價。

但是,故事的主角還有一個沒有死,高陽公主以後所作的種種,似乎都是對傷害這段感情的人的報複以及對辯機的祭奠。而一個死了愛人並且報複心突起的女人,再怎樣瘋狂也都是有情可原的嗎?

事後不久,唐太宗就去世了,李治繼位,是為唐高宗。唐高宗上台後,放鬆了對妹妹的管製。沒有了約束的高陽公主開始由著性子地肆意妄為,她在全國各地,搜集了一群年輕俊俏的和尚,整日裏尋歡作樂。有人說她對和尚有一種天生的熱愛,又有人說她是在緬懷她和辯機的愛情。

此外,高陽公主出於對父皇的憤恨,還策劃了一起“駙馬”政變。她想另擁荊王李元景為帝,在她的指示下,附馬房遺愛聯合唐高祖第十五女丹陽公主的丈夫——薛萬徹、唐太宗第七女巴陵公主的丈夫——柴令武,發動了政變,準備廢掉唐高宗。

但是,一個撕破臉的女人是可怕的,因為反正自己的口碑已經爛無可爛了,不差再讓它變得更爛一點兒。於是,高陽公主為了報複房遺直,就跑去告禦狀說,房遺直對自己不軌。唐高宗聽後,派人調查,房遺直矢口否決,同時還交代了自己的弟弟和高陽公主的謀反計劃。這事,唐高宗自然徹查了一番,結果確認屬實。於是,高陽公主陷害不成卻因此而被抓,最後謀反的一幹人等全部被處死。其實,唐高宗也曾為叔叔、哥哥、妹妹等人向權臣們說情,想饒他們不死,但謀反事關重大,又豈能有婦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