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京城的傳言,當事人之一的靖親王並未聽見絲毫,因為第二日他因要事出了城。
天色剛擦亮,璟沅僅帶了卓安騎馬匆匆出了門,去了哪裏並無人知道。
文瑤昨夜睡得不安穩,反反複複的被噩夢驚擾。
夢中她又回到了元治十七年的上元夜,靖親王遭了埋伏,滿身是血的被人背了回來,這傷足足養了三年才見好。這三年萬晉可謂是水深火熱,皇朝內鬥,外戚專權,日子過得民不聊生。
她那時厚著臉皮在他跟前足足伺候了三年,才得了他的青睞,在元治二十年如願被一頂小轎抬進了他的後院,做了他的妾。
也開始了她長達十年禁臠的日子。還好她還能重來一次,趕在他遇刺前救了他,重寫了很多事情,還有自己的人生。
“吱吱,吱吱”
朦朧中,有人在喚自己小名,是誰?好熟悉的聲音!
“吱吱,快快起來,該去上課了”
餘氏坐在床榻邊上,輕輕拍了拍她的被子,搖晃著她,今日可是宮裏教養嬤嬤出宮教他們姐妹規矩的日子,不能耽誤。
這餘氏正是阿瑤的親姨母,璟毓的母親。餘家姐妹和阿瑤的父親同是並縣餘家村的人,九成的人家都姓餘。阿瑤剛進府時常被認為倆人是姑侄關係。
“上課...”阿瑤含糊的說了一聲,上課?今日是老虔婆的課。
她一下驚醒,這老虔婆收拾人來,可有的是手段,若是今日遲到,肯定沒好果子吃。
“姨母?”
定睛一瞧,見餘氏身著薄款的素絨點竹襖,搭配著同款如意裙,都已經是春天了,姨母穿的總要別人多上些。
“快起來了,璟毓這會都快用完早飯了,你快些收拾”
餘氏溫柔交代著幾句,這時璟毓帶著丫頭進了門,見姨娘哄著表姐,心裏有些吃味。
“姨娘偏心,女兒賴床您就直接掀被子,表姐賴床您反而哄著”
“還不是你平日裏跟野猴子一樣皮,哪裏能和你姐姐比”
餘氏知女兒醋意正濃,故意打趣著她,又見她臉色真拉了下來,才笑著去哄
“行了,你這猴子再皮我也喜歡,可以了吧五小姐,快給你表姐收拾,遲了真不好”
璟毓得了誇獎才眉開眼笑來,將餘氏送出了門。見已經有丫頭在伺候著表姐洗漱,就忍不住抱怨了幾句這位桂嬤嬤。
“表姐,你說姨娘到底是哪裏不對,明明就是三姐和婆家不睦,她反而去求了大哥哥請了宮中嬤嬤來教我們規矩,真是煩透了那老虔婆”
“姨母也是好心,擔心你三姐妒婦的名聲連累到你我”
她雖然知道是這個道理,可那嬤嬤真的是嚴厲非常,光是練個站姿,就足足半日不能動彈,如廁都有時間限製。
“真是討厭,這幾日天兒那麼冷還得學規矩”
聽著表妹的抱怨,想到今日姨母的穿著,又比平日厚了幾分,突然有個事在腦子中炸開。
她坐在妝台前口氣焦急問道:“今日可是穀雨?”
“穀雨?表姐你這日子怎麼過的,穀雨都過了十幾日了”
璟毓取笑地回道。
“我要出門...嘶”
她突然從梳妝台上站起,給她梳頭的小丫頭嚇了一跳,還扯斷了她幾根頭發,文瑤吃痛了一聲,捂著頭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