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醒來,推窗而望,昨日的積雪又厚了一層,幾棵錯落在院子中的鬆柏長青,枝頭上壓了厚厚的白裹,有風吹過,落下簇簇飛雪。
廊簷下結了長長的冰,有婆子們拿了掃帚將其一個個拍打下來,幾個年紀小的丫頭則自己用手掰兩個下來吃,阿瑤立在院子中,指著其中一個冰碴說道:“我也要嚐嚐”。
圓臉丫頭上前來笑著說道:“姑娘拿著玩玩吧,可不能真吃,回頭肚子疼”
說罷隔著袖子撇了一小節下來遞到她手肘。
阿瑤高興接過,也不聽她的,咬了一口上去,冰尖尖上比較脆的被她咬斷,在嘴裏竄來竄去,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什麼都吃,也不怕生病”
璟沅穿著冰湖藍寶照中花錦鶴氅,一條暗麥綠虎紋角帶係在腰間,束發用的是白玉頭冠,信步而來。
“早上著人探了路,石頭都被挪走了,用了早飯我們就走”
盡管不舍就這樣離開,可明日就是年三十很多事等著他,今年她又不在府中過年,心中總是不安的。
“手可好些了?”
璟沅正要將她的手拉過來仔細瞧瞧,卻被她背在了後麵,牽強笑著:“謝王爺關心,塗了藥沒事了”
那藥確實神奇,剛用上沒一會就不癢了,昨晚沒看清楚,今早丫鬟給她上藥時她拿過來一看才知道是宮中出來的,那瓶子是官窯所製,在市麵上是不可能流通的。
僵在原地的男人手抓了空,不自然的收了回去。
“還是記得按時塗藥”他不放心交代道。
阿瑤福身:“謝王爺關心”
“王爺、表姑娘用早飯吧”一穿青藍色布襖子的老婆子上來請他們。
他點了點頭,與阿瑤並行二人進了屋子。
昨日伺候她的兩個丫頭上前來為各位倆人脫去大氅,火炕上的小矮幾擺放了七八樣小菜。
熬到濃稠的小米粥上麵飄了一層厚厚的米油,圓臉的丫頭用勺子輕輕舀起來放在另一個空的小碗裏讓她喝。
“姑娘這樣喝溫度剛好合適”
阿瑤接過幾口就喝沒了,另一個丫頭上前來同樣伺候著王爺用膳,被他抬手攔下,“不用你來,下去吧”
那丫頭隻得福身告退,阿瑤咽下嘴裏的東西用熱帕子擦了擦嘴角同圓臉丫頭說道:“你也下去吧,我同王爺說些事情”
“是”
圓臉的丫頭放下手中布菜的筷子,向二人福身也退了下去。
“王爺...卓大哥那可有消息?”
見人都走了,阿瑤裝了一晚上的心事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卓安已將去打聽了,這幾日就有消息你也別打草驚蛇,若真是人牙子反而讓她察覺到跑了”
“小女省得輕重,不會的,隻是這事兒...勞王爺為小女查上一查”
眼前就是最快能替她查清問題的人,為了姐姐她隻好求助於他。
“知道了”
璟沅嘴角藏笑,給她碗裏夾了幾筷子雞絲配著粥吃,見她不拒絕,心情好了不少。
阿瑤喝了一整碗的粥,吃了塊糯米糕,素包子和小花卷也都吃了一個,再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