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多學些規矩總是不差,這京城中遍地是貴人,學了也能免去一些麻煩”
他如往日般臉上總掛著這如沐的笑意,阿瑤見他如此,卻有些悲從中來。
“這是怎麼了,愁眉不展的?”
剛才還好好的,怎一會就紅了鼻子,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他掏出絹子正要去哄,阿瑤卻一下拉住了他的手說道:“我有一事想問伯言兄長”。
鄭晏禮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看著她說道:“你問”。
“元治八年,我從樹上不小心掉下來可是你接住的我?”
這事其實都不用證實,因為前世他已經給了答案。可鄭晏禮卻不知曉,隻是突然沉默了下來,既不否定也不肯定。
那年他母親突然將他帶到了靖王府,之後便和老王妃進了屋子,不知說什麼,他那會年歲不大又好玩,無意間看見了在樹上的小姑娘從樹上掉了下來,他想也沒想的就去接住。
待看清那長得像搪瓷娃娃一樣好看的小妹妹時,就上了心,回去的路上還和母親說他想要一個那樣的妹妹,卻沒發現母親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痛苦。
“為何問起這個來?”
阿瑤見他不肯正麵答,一時間竟沒勇氣說下去。
兩人看著彼此不再說話,一堂的靜謐壓得空氣都往下沉。
最後還是阿瑤先開了口,她總要為自己爭取一次,哪怕不成功。
“伯言兄長可願娶我為妻?”
隻聽“噹”的一聲,他手邊的被子從桌上滾下,摔在了地上,全碎了。
鄭晏禮不想她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本該是男子開口的事居然讓她先說出了口。他常年如一日的笑意從臉上掉了下去,眼睛赤紅,胸口中又脹又疼。
為何要現在提出來,為何不能再等等....再給他幾年時間他會帶著她遠離這樣的是非地,去過她想要的生活。
阿瑤見他如此,知道了他的答案卻還是不死心的問道:“我手上有些積蓄的,若是伯言兄長對我也有心意,我們可以離開京都去別的地方。我們再辦個學堂,生活總是過得去的”。
鄭晏禮突然起身,快步將門打開,似避嫌的說道:“若是往日我做了什麼有讓姑娘誤會,那伯言在此向姑娘道歉,都是我的不是......”
“我知道了,你不必說”
她已經知道他的選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說不清此時對他是怎樣的心情,依舊有禮的向他福身:“此番多有打擾,請伯言兄長勿將我剛才說的話放在心上,告辭了”,說完便奪門而去。
馬車的顛簸讓她忽然覺得頭劇烈疼起來,不知道哪裏錯了。她知道她說出這樣的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的下半生都會在東躲西藏中度過。
鄭伯言到底是為了什麼不肯走,他到底還有什麼秘密是她不知道的。或者說一直以來都是她的誤會,上一世他喜歡她,而這一世卻沒有?想得這裏,她心口又是陣陣的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