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沅這頭將身上在外染了一身汗的衣裳全換了,自己動手從紅酸枝的百寶嵌頂箱櫃中拿了件常服出來換上。
阿瑤和丫頭敲門進來時,隻聽裏屋有動靜卻沒見人出來。
璟沅其實早就聽見了她們的聲音,隻是隔著珠簾躲在屏風後麵,開口就是讓旁人退下。
“是,奴婢就在門外候著,姑娘和王爺若是有事吩咐喚奴婢就是”
小丫頭識趣的出去,將門也帶上著。
聽了人走後,璟沅這才扯了衣服口的扣子甚是狼狽的出來。
阿瑤見他如此模樣,差點笑出來,誰能想到平日裏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王爺會衣衫不整、趿履就出來了。
“阿瑤...我 ,我扣不上”
他甚是無辜的小心求助著她。
“剛才小丫頭在,您還把人趕走了”
阿瑤沒有上前,就停在門邊上,防備地看著他。
璟沅隻得自己努力反手找著扣眼,慢慢摩挲著,語氣讓阿瑤誤以為他居然是委屈的:
“我...不是怕你生氣嘛,哪裏能讓旁人沾了我的便宜去”。
阿瑤:“......”他要不要聽聽他在說什麼。
歎口氣還是妥協了,走近掀開了珠簾,將他的手拍開,所有的扣子都扣錯了,沒一個是對的。重新將扣子解開,又一個個重新來扣。
璟沅心中熨帖,一股暖流劃過心間,這就是他想要的日子,每日回來都能看見阿瑤。有時候她就這樣溫柔的給自己更衣,臉上有笑,還處處依賴著自己。
“好了”
見他一臉癡笑的望著自己,她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哦”
傻傻的回應,此時屋中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再無旁的聲兒,安靜的讓兩人都不自在。不經意間掃了她頭上一眼本該成對的蝴蝶卻簪子少一隻。
阿瑤怎麼戴了出來?是短了銀錢不成?
這事不好當著麵問,倒是放在了心上。
“咳...聽說你來找我好幾次”
他是男人,率先打破寂靜,開了口。
阿瑤這才想起來此行目的,今日聽柏哥說起“國子監”一年一度的的舉式就要開始,隻要有“舉薦信”便可參加。因著每年的評審都是“國子監”中的先生,為保公平,學生若想參加則需要外部有功名之人推舉。
這事若是旁人倒還好辦,偏偏她她家柏哥兒,除了先生是功名加身的,其他的都是普通百姓。為了親弟弟她就這得求到他這裏來。
“舉式?有甚好參加的,等他年歲再大些,直接參加科考豈不更好,何故在這些小事兒上浪費精力”
在他看來,內部“舉式”無用得很,無非就是可以去翰林院行走,這種待遇在他看來對無用得很,柏哥兒想去他親自帶著去就是了,何苦去走那一遭。
“對王爺來說可有可無,但對我家柏哥兒實在是個難得的機會,考不考得上暫且不提,能有這樣一次經驗也能讓他知道自己和旁人差距在哪不是”
阿瑤今日本是求了王書令家的妹妹,誰知晚了一步。又求了宋家姑娘,也晚了一步。這才求到了趙璟沅這裏來。
“當然,王爺若是覺得為難,隻當小女沒來過”
說起來趙璟沅確有官爵,隻是未參加科舉並無功名在身,若是求了他,他還少不了要找旁人去。
“這算什麼為難,你若真想讓柏哥兒去,那便去吧,明日一早我讓人將舉薦信送學堂裏去”
“真的?多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