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京郊一處不起眼的酒肆中,最深處的房間內一張臨窗的桌子上有兩壺溫著的酒嫋嫋冒著熱氣,桌上還有幾疊糕點。
靠著月白衣服公子那處的是一盤紫色的糯米糕點。
另一端坐著一過分妖嬈的男子,白似雪的肌膚,纖細濃密的睫毛半遮住眼中的情緒,嘴角下垂有些嬌嗔的意味。
纖細白淨、軟若無骨的手指輕推了下木雕窗,漫山的雪景映入眼中。
“公子何必將高都尉送給王爺?他那樣心高氣傲的主子可看不上那樣的軟骨頭”。
白衣公子不答言拿起糯米糕咬了一口,鶯奴慵懶的倚窗而靠也沒指望他會回答。最近公子的話是越來越少了。
為什麼要將高蒲和送到了趙璟沅的跟前?
鄭晏禮沉默著,不是趙璟沅需要,而是阿瑤需要。趙璟沅有一萬種可以保護阿瑤的本事,可二皇子不是君子,身邊跟著的都是陰溝裏的臭蟲。
高蒲和貪生怕死之輩,又喜弄貪功自己還沒那本事,這種人最好拿捏。而且他對這些醃臢手段用的也順手,用小人牽製小人再合適不過。
希望趙璟沅能看著阿瑤的麵上將其收用,京中該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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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足足九日,第十日周家除了貴妃全族落了斬,端頭台上的血,清理了半日,血腥之氣飄依舊散在空中久久不去。
消息傳回天恒山之時,燕國公悲憤當場吐了血。手提著大刀讓皇帝下禪位詔書,皇帝不肯,自第二日就斷了水、糧食。
大臣不得見聖顏,紛紛抗議,燕國公裝都不再裝當初殺了幾個。如此瘋魔的狀態連四皇子見了都心驚膽戰。
這日夜裏,皇帝滴水未進早就沒了精氣,吊著一口氣罷了。
一個頭不高的小太監摸著黑溜進了皇帝寢宮。滿室的冷寂如冰窖一般,房中毫無生氣,仿佛無人一般。
他摸黑借著月光透進來的微弱光芒向床榻一點點靠近,床榻上皇帝如同槁木,灰白的臉如同死了一般。
“父皇!父皇!”
小聲急切的聲音,讓床上的人吃力的動了動。
皇帝艱難的睜開眼,適應了很久才大概看清前麵的人,幹啞的嗓子如同吞了刀子一般,疼得呼吸都困難。
“招兒?是你?”
皇帝激動的拉住他的手,他怎麼忘了此處除了老四他還有另一個兒子,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拉住不放手,喉嚨幹啞,除了第一句話,再說不出其他。
“噓....父皇,我是來救您的”他捂著帝皇的嘴在他耳邊輕輕語。
“咿咿呀呀”的帝王回神安靜了下來,點了點頭。
“父皇,我已經找人去尋救兵了,您保重好身體,萬事不可與他們硬拚,兒子定會救您出去”。
老皇帝點點頭,淚痕滑落滴在彼此相握的手上。
趙璟招是偷溜進來的,確定皇帝還活著,他終於舒了口氣,此番不算白來。
“父皇,我明日再來看您,您保重好身體,我尋到機會就帶你走”
此時已經聽到換防的聲音,此時再不走就走不了,齊王從懷中摸出一塊餅子遞到皇帝手上,再看了他一眼,便匆匆出了門。
已經餓得頭昏眼花的老皇帝,使勁咬了口餅子卻如何都吞不下,幹裂的嘴皮滲出了血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