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舍簡陋,倒是委屈四皇子了。”林玖一邊讓齊明晨上坐,一邊對聽竹道:“聽竹,看茶。”
“是。”聽竹行禮後便退下。
“侍書還是這般客氣,之前查案時荒郊野外也住過,如今能有一個坐處,已是很好。”齊明晨不以為意的說道。
林玖沉默不言,她不知道齊明晨找她何意,也不想去試探什麼,論智商,十個她都玩不過這些皇子,還是老老實實的待著就好。
“我聽說侍書之前在城外遭遇過刺殺,可是侍書查到了什麼?”齊明晨調查河道銀子被貪墨的案子,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我在采藥時曾發現一個山洞很可疑,隻是當時急著將藥送回來,並未細看。後來在回城的路上便遭遇刺殺,原本想要將此事向您稟告,誰知道這身子不爭氣。”
齊明晨公正嚴明,一心隻想為百姓辦實事,所以林玖毫無壓力的將線索告訴他,也不用擔心齊明晨會徇私枉法。不過林玖心中也明白,這次貪墨案抓住的多半隻是幾隻替罪羊。
…………
半月之後,貪墨案告破,正如林玖所想的那樣,這次隻是抓了禹州知州和戶部左侍郎等一些官員。這貪墨案的幕後黑手是誰,朝堂上包括泰康帝都心知肚明,隻不過泰康帝有心包庇,齊明晨也不能繼續往下查。
據說戶部左侍郎被斬首那日,齊明晨在書房裏整整待了一天,第二日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變得更加清冷了。
“你是不是也認為孤過於偏袒太子?”
大殿裏除了伺候泰康帝的李福全,就隻有伴駕的林玖,這話是對誰說的,毋庸置疑。
“君上做事自有君上的道理,臣雖不認同,但也無權也無法改變君上的決定。”林玖實話實說。
“嗬,你這性子,倒跟你老師不一樣。若是你老師,隻怕是早就與孤爭辯起來,讓孤治太子的罪了。”泰康帝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若臣以理據爭,讓君上治罪太子,君上會治太子的罪嗎?”林玖頓了頓,“不會,太子是國之根基,輕易不能動彈,否則於國不利。既然君上不會動太子,又何須臣等以理據爭,呈現自己的口才有多好,人有多能耐嗎?”
對於林玖的話,泰康帝並不生氣,反而笑道:“你們讀書人不是常說什麼文死諫嗎?你這樣,可不是一個文人的風骨。”
“君上也應該聽說,說得好不如做得好。與其說些有的沒的,還不如去做些實事,作為一個臣子,動不動就對君上以死相逼,這可不是什麼文人風骨,而是道德綁架。”
“再說了,命就隻有一條,死了可就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可他們卻留下了好的名聲。”
“名聲,沽名釣譽還差不多。”林玖的眼裏全是諷刺。
“這點倒是像你老師教出來的。”泰康帝突然笑了起來,“原本以為跟你父親一樣是一個沉默寡言的,沒有想到你這嘴還是隨了你老師。你父親若是在天有靈,定會很欣慰。”
聽泰康帝說起原主的父親,林玖頓時沉默了,這個人無論是對原主還是林玖,都是一個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