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胡妃大驚,圓睜的杏眼怔怔地望著傅母胡:“爭……”
“如果夫人有心,胡國一定會拚盡全力,如果夫人成為國母,那胡國也可以像申國一樣榮耀萬世,您教養嫡子也好,
自己生子也罷,全由夫人自己說了算,再也不會受製於人,如果不成,再說不成的,隻要夫人有心,奴婢立即想法與宮外聯絡,仔細一番保全的盤算。”
胡妃怔了片刻,趕緊搖頭:“不,不……”
傅母胡心裏一沉:“夫人不要怕,有奴婢在,有胡國在,現在機會大好,不能錯過,這是唯一能讓您平安教養嫡子的機會。”
胡妃真的從來沒有想過當國母,出嫁那天,她的母親親自為她梳妝,諄諄教誨地溫言道:“我兒良善貌美,配得上王室君候,雖為妾妃,
但仍能為母國安身立命,母親不求我兒榮貴之極,隻望我兒心安身安,王室君候多情卻也最無情,千萬不可全心托付,唯有保得自身安,總能心安,母國自安。”
“母親也貴為國母,但是她為了生嫡長子也差點兒沒了命,小君還是一樣,國母的後冠太重,君候後嗣為大,生死時刻,誰真正會在意這所謂的尊貴國母,
我是妾妃,所生的隻是庶子,不會像嫡子那樣分量過重,即使傅母護不了母子,還能想法子護得了我,我安母國則國安,
如果我不在了,獨留一個稚兒庶子在世上隻會艱險度生,無法依靠,母國又弱小,也幫不了他。如果生育嫡子,
生死萬事就不由咱們了,現如今已經有了嫡子,庶子更是不堪份量,況且我生育不易,有一個孩子傍身,隻當是為自己尋個依靠了,
說到底,我也是有私心的,所以,為了母國,我要活著,可是我卻怕國母之責之多,最後什麼都護不了……
爭國母之位,咱們的力量本就不足,這一步太過冒險,咱們都不能有事……”一滴淚滴在手心中的嬰兒小手背上。
胡妃說的淒涼,傅母胡聽得心疼難受:“可是……”
“我心很亂,你去吧,我想靜一靜。”
“……是。”
因公子剛剛脫險,還不能完全保證無恙。
所以,當夜除了傅母、乳母、胡妃外,女醫也被安置在側殿,隨時應診。
前半夜約過一個時辰,女醫就要複診一次。
直到後半夜,公子脈象終於算是平穩,眾人才輪值安歇。
胡妃的心雖然很亂,但是看著眼前的公子。
內心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平靜安寧,就像當初每晚守著原繁一樣。
一時忘卻了所有的煩心事,就這樣安靜幸福地守護了一夜……
難得安寧夜的昭陽宮,第二天太陽剛出來,就又熱鬧了起來。
宮門殿門四處大開,宮人們抬著各式各樣的物件器具小心仔細地進進出出,忙得不得了。
寢殿因原有的大部分器物擺具都要依胡妃的要求重新更換,所以寢殿更是忙碌仔細。
隻見胡妃清麗的麵上神采奕奕,正認真地指揮著宮人們擺放、清理各種物件:“這個拿走,換成玉的,公子命理喜玉,這個帶花兒的也拿走,
不要擺了,那個會有味道,不要了,這個會刺眼,也拿走,別傷了寤生的眼睛,那個桌角要包起來的,
不要放在那兒,對對……”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卻絲毫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