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並未盼來期待的答複,迎接他的反而是寒氣入骨。
他渾身上下一陣哆嗦,疑惑之餘剛要抱怨聲“哪來的涼風”之時,磯小鬆已是搶先一步將其嘴嚴嚴實實捂住,也不解釋隻顧火急火燎的把他往假山後拽。
江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好不容易才起身的他,怎願再受外人掌控,雙手扒拉著假山就不撒手。雲凡清也懶得跟他多說,作勢要打,嚇得江墨不得不抽手躲避,眨眼間身影便消失不見。
緊接著,雲凡清趕緊雙手作揖,滿臉堆笑地向場中那旖旎倩影拜了又拜,請求對方高抬貴手。哪料一時疏忽,忘了那江墨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被他掙紮著探出頭來不吐不快道:
“你說,陸真人幹啥不好,非要去毀了女子的衣衫,還是心上人所送!”
“哎...這不就是:抱著老虎喊救命 —— 自尋死路麼?”
江墨麵容扭曲,極力吐出最後一字,方才心情愉悅的放棄抵抗;雙手一鬆任由身子被拖拽著再次消失在視線之中......
“這挨千刀的!”
雲凡清恨得牙癢癢,但麵上依舊不改恭維之色。
陡然間他目光如炬,腦中靈光乍現。
一語點醒夢中人,撥開迷霧見雲天。
常言道: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當再次細細打量過陸長欽後,雲凡清終於知曉自己心底一直的惴惴不安,便是來自於此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了無生機、一心赴死之氣。
“這陸長欽看上去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毫無情感的活死人。”
“對,就是活死人!
雲凡清豁然開朗,氣沉丹田間就開要口提醒,卻見二人戰況焦灼。他深知在此緊要關頭,若是因自己一時出言讓黃柳鶯分了心,非但未起到作用反而還幫了倒忙。事後,那真是百口莫辯,說不準還會被興師問罪!
想到這,他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正如雲凡清所料,黃柳鶯此刻腦海翻騰。她是如何也想不通,區區一介凡人的修為竟能在短時間內,被強行越級拔高。現如今與自身實力相較,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消彼長之下,黃柳鶯更是被打得一時猝不及防,節節敗退。再加上陸長欽殞身不遜相搏,彼時的她已是被逼得隻剩招架之力。隨著精力不斷消耗,眼看就要避無可避。
黃柳鶯深知如此下去定然會再吃暗虧,她咬破薄唇,血腥味瞬間刺激著味蕾,促使大腦迅速冷靜下來。
“老君,晚輩言而無信,今日破掉誓言,來日甘受重罰!”
黃柳鶯陡然神色一凜,澎湃氣息洶湧而出。心隨意動間身披著的“彩羽衫”無風揚起,好似兩脅生翅將黃柳鶯環抱其中。隨著雙翼一振,數不清的五彩鳥羽擴散開去,光芒四射、耀眼奪目。
這一招出其不意,陸長欽驚歎之餘望而卻步,為避免急躁冒進,他劍鋒一挑收回進攻勢頭。緊接著劍指在虛空潦草數筆,身前便形成肉眼可見的波紋屏障 —— 不敢大意、謹防有詐!
不多時,彩羽散去,光芒暗下。此時呈現出來的黃柳鶯,一改先前柔弱女子模樣,好似成了一名身披鱗甲、英姿颯爽的將軍,立於天地之間。
“還可以這樣!”
雲凡清眼睛瞪得像銅鈴,驚詫於眼前所見一切,仿佛給他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陸長欽收回腳步背身而立。看似平靜的他,此時正極力壓製體內躁動不安、東碰西撞的靈力。瞅著跟前波紋屏障不知為何已是千瘡百孔,他暗自慶幸之餘,心底不禁一陣發怵。從其驚奇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似乎雲遊四方,也未曾見過如此奇景。但這神情也隻不過是彈指而過,看淡一切的神色再次占據其麵容之上。